信送了出去,裴锦箬也彻底打跌起了精神,燕崇没在身边,她更得将自个儿的日子过好了,还要照看好晟哥儿、靖安侯,和这侯府上下,让燕崇无后顾之忧才是。这本是一早便打算好了的,谁知道,燕崇一走,她一时难过,倒是让她给忘了。
过后,果真专心准备起了燕峑的婚事,毕竟,离婚期确实也不远了。
忙碌起来,这日子便是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六月底。
这一日,她这里,却是来了客人。
“如今,倒是难得见你出门了。”裴锦箬笑望向面前的卢月龄。
她穿一身出门见客的衣裳,装束并不失礼,只是比起从前,却是素淡了许多。
自从萧綦逃出凤京城之后,她便几乎闭门不出,如今看上去,虽然清减了许多,但精神却比之前探病时好了。
萧綦就这么逃了,于她而言,也真不知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至少不用再受制于人,更不用再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什么时候就被枕边人狠心害了性命,让她沉疴难治,一命呜呼了。
闻言,卢月龄笑了笑,“这凤京城中,怕也只有你,能够这般想也不想的,便让我进门了。”
说起来,永和帝和郑皇后都算得真正宽和能容人的,萧綦犯的可是谋逆大罪,可却丝毫没有牵连到卢月龄。
或许也是因为永和帝和郑皇后都心知肚明,萧綦和卢月龄这对夫妻虽说算不得怨偶,却也当真没什么深厚感情的缘故,否则,当初出逃时,萧綦也不会将卢月龄一人撇下了。
就是东宫那边,也未曾为难过卢月龄。
倒是郑皇后,时不时的,还会召卢月龄进宫说话。
也是因着郑皇后此举,卢月龄的日子还能勉强过得下去。
不过,这凤京城中多得是聪明人。不管帝后和东宫对她这穆王妃是个什么态度,如今,却是没有人敢与穆王府扯上丝毫的关系。
就是卢月龄的娘家太师府,也是一样,只差没有明面儿上说没有生过她这个女儿,却也是断了联系。
“我这次来,也是先在皇后娘娘那里报备过的,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惹麻烦。”卢月龄淡淡笑道。
裴锦箬却是不以为意,“我怕什么麻烦?”这满凤京城谁不知道她家世子爷与萧綦那是真正水火不容的?萧綦有今天,她家世子爷可没有少出力,萧綦若有机会,只怕恨不得生啖燕崇的血肉来解心头之恨。他们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他们靖安侯府是穆王党。
何况,她已不是从前的她了,从前,如履薄冰,就是与谁交好,也常常带着审度,可经过了这么多事,方明白,这世间,能得一份真心,多么不易,当珍惜才是。以真心,方得换真心。
见裴锦箬这般,卢月龄面上最后一丝踌躇褪去,笑容也舒朗了两分。
“早便想来的,我知道你和燕世子情深意笃,他这乍一去了西北,你心里必然难受,我放心不下,一直想要来看看你。”
“那日,刚好进宫去,与皇后娘娘说起你,她也有些担心,只是,也不好随意召你入宫。我便自请了旨,来看看。”
裴锦箬心头一暖。
这便是真正将你放在心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