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的萧綦,很陌生,却也很危险。
她袖子的遮掩下,双手紧紧扣在一处,指甲掐在手背上清晰的疼痛,让她保持着冷静,“殿下在说什么?”
萧綦顿了顿,目光狐疑地打量着她,许久后,才目光幽转道,“本王是说,本王一直心悦于你,却很是懊恼,缘何会错过你?”
“殿下慎言。”裴锦箬正色打断他,“我已是有夫之妇,且夫君还是殿下的表兄,殿下说这样的话,是要陷我于怎般不堪的境地?”
“你别怕!”萧綦的神色却是一瞬间柔和了起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忍得下,也等得起,今日找你来,不过是因为我实在想见你,想与你说说话,一解相思之苦。都说,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从前,本王不信,如今,却真正是懂得了这百般滋味,相思刻骨的味道,本王说的这些,锦箬你可懂?”
“我不懂。”裴锦箬不想懂,也不能懂,她抬起眼,怔怔望着萧綦,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一般,不敢置信。
萧綦目下一黯,抬起手来,裴锦箬却早有所觉一般,一个扭身,便躲了开去,厉声道,“穆王殿下请自重!”
萧綦神色微微一黯,隐忍地咬了咬牙,伸出的手,到底是带着两分不甘,收了回去,“都说了,我如今不会对你如何,你不必害怕。本王的心意,你现在不懂没关系,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室内,陡然一寂,萧綦却是拍了拍手,紧合的门扇便是“吱呀”一声轻启,透过落地罩,已能瞧见门外侯着的红绡、红绫几人,裴锦箬袖中紧掐的手心却没有半分松开,仍然戒备地望着萧綦,如同一只小兽。
“你这般模样,我倒是从未见过。”萧綦反倒觉得饶有兴致一般,笑了起来,“罢了,今日便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与你说过的话,你好好想想。”
“殿下便当真不怕吗?”裴锦箬却没有立时举步便走,反倒是哑着嗓道,“我家世子爷的脾气,殿下该清楚,他若是知道了……”
“你会告诉他吗?”萧綦沉声截断裴锦箬的话,目光灼灼将她望定,“你不会的,你很清楚,告诉他,才是真正害了他。你也该想明白,我与他不同,我能给你的,远比他能给你的,要多得多。”
萧綦笑得自信而笃定,望着裴锦箬的目光,好似她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哪怕,她如今,本不属于他。
疯子!裴锦箬在心底低骂了一声,面色微白地望了萧綦一眼,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转身,有些僵硬地迈步往外走。
到了门边,还是腿一软,便险些栽倒了下去。
“夫人!小心!”红绡和红绫连忙一左一右搀扶住她,她的手,却已是隔着衣袖死死掐在了红绡的手臂上,失了血色的唇蠕动着,迭声道,“走!快走!”
红绡和红绫都被吓着了,忌惮地望了一眼洞开的门扇,扶着裴锦箬,匆匆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