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会有了斛律藏被人刺杀。
“正好,斛律藏被刺杀,我们这边将之前斛律真之死的疑虑也提了出来。毕竟,斛律真一死,也是挑起我们双方争端的事由。”
“斛律藏本就急了,出了这样的事儿,自然便更急了,所以想着赶快将和谈之事谈定,好赶回北都去。”
“所以,他便进宫面见陛下,有了那三日之约。”
“偏偏,斛律藏此人,疑心极重,他觉着,皇舅舅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该答应的这般干脆,所以,他便怀疑了。”
“这个时候,再让他不小心发现,北都的另一方势力暗中与大梁也有联系……”
听到这里,裴锦箬双眼已是亮起,“他自然会怀疑他在北都敌对的那一方也与大梁有牵扯,他本就疑心陛下,如今,只怕会以为陛下和那方的人牵上了线,会借机害他……”毕竟,与谁合作,都是合作,而斛律藏死揪着燕崇不放,斛律藏以己度人,便会笃定永和帝在两者之间,会选择那一方。
她说这些时,燕崇一直笑眯眯地听着,双眼还亮晶晶的,待得她说完,他便朝着她竖起了大拇指,与有荣焉的表情,“我家绾绾就是厉害啊!果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不比你和叶准两只老狐狸厉害。”谋算人心,左右大局。
“不过……斛律藏只因为这样就能相信,慌到和谈也顾不上了,反倒夹着尾巴逃出了凤京城?”
燕崇虽说的轻描淡写,但这一环扣一环,每一步都要计算精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你们……该不会在斛律藏身边安插得有人吧?”只怕,还是个很得斛律藏信任,能说得上话的人。除此之外,裴锦箬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燕崇但笑不语。
裴锦箬便是想起了那年燕崇借机潜去北狄腹地,说做了些安排,还受了伤的事儿,难道说……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吗?
她不由得望着燕崇,心思飘得老远。
燕崇掀起唇角,抬手,轻敲了她脑门儿一下,在她捂着额头,委屈地望着他时,他却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都跟你说了,不要为难你的脑袋。”
“托斛律藏出逃的福,方才,你夫君我身上的罪名已经在你表哥的帮助下,被洗清了,怎么样?可高兴?”
自然高兴。裴锦箬点着头,想起这些时日以来的担惊受怕,种种跌宕,陡地,便是湿了眼眶。
燕崇见她这样,不由叹息了一声,伸出双臂,将她揽到了胸口。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过了这一关。唯独外祖母……她只怕到走时,还在为我担着心,我真是不孝。”想起这个,燕崇忍不住神色有些黯然。
“外祖母泉下有知,定然都知道的,再说了,若不是她老人家保佑,你这回哪能那么容易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