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你给我闭嘴!”燕崇却是蓦然便是爆了粗口,扭头冲着那北狄女官喷起了火,“我就是念着公主是我大梁贵客,这才千方百计忍着,没想到,你还先来惹我?说起这个,本世子才该兴师问罪吧?公主何故约了我家夫人?而我家夫人一来赴宴,便遇了刺杀?”
“这会不会太巧了些?这刺客是冲着谁来的?或者,是怎么来了?”燕崇一字一句,都是含着冲天的火气,偏这团火里,却又含着冰,冷得让人觉得刺骨。
话虽是对着那北狄女官说的,可他一双眼却是凝在斛律真身上,斛律真被他瞧着,忍了又忍,才没有哆嗦起来,可脸色却是一寸寸白了下来。
“你记着,你家公主在你看来,金贵无比,可在我燕崇眼里,别说一个北狄公主了,就是十个,百个,也及不上我夫人一根汗毛。你们该庆幸,今日有惊无险,我夫人没有损伤,否则,这会儿我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刻的燕崇,又好似变成了那日在康王府别院中的那般匪气十足,触到了他的底线,便如同在老虎嘴上拔了毛,眨眼间,他就龇牙咧嘴起来,亮了锋利的爪子。
斛律真和那北狄女官完全被震住,不敢言语。
边上,一贯淡漠的袁恪此时看来,反倒可亲了许多。
他上前来,打起了圆场,对燕崇道,“表妹如今是双身子,最是劳累不得,今日或多或少怕是受了惊吓,稳妥起见,还是快些回府找大夫来瞧瞧,好生歇着,这里的事儿交给我便是。”
燕崇听罢,转头望了望裴锦箬,总算是神色稍缓,“如此,便多谢谨之兄了。”说罢,已是伸手将裴锦箬牵起。
夫妻二人相携往外走,就要擦身而过时,燕崇却是驻足,转头往斛律真瞧去,目光与语调一样冷沉,发出最后的警告,“公主,往后,我还望不会再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形,我家夫人也没有任何的理由,需要与公主你单独见面。”说罢,燕崇转过身,拥着裴锦箬走远。
上了马车,燕崇的脸色却是沉冷下来,望着裴锦箬不置一词。
裴锦箬咳咳了两声,“看来,果真有人想要斛律真的命,也不知是什么目的,又是哪方的人。”
燕崇却还是没有接话,望着她,嘴角已是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裴锦箬终于是再也绷不住了,“好好好!是我错了,我只想着,她要见我,我坦坦荡荡,更无需避着她,见见也没有什么,哪里知道会那么倒霉,刚好撞见刺客?不过也是幸亏今日我刚好撞见,有丁洋他们在,这才救下了她,否则,她若出了事儿,你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燕崇拧眉望着她,还是一脸的端肃,“裴绾绾!”
她挺直了背脊,他通常连着姓叫她时,便是当真有些怒了的时候,虽然,大多时候,他也都是色厉内荏就是了。
“这样的话,我不是头一次说,但我希望这一次,你能真正听进耳里,记在心里。”
这般严肃,倒是有些出乎裴锦箬的意料。
裴锦箬眨了眨眼,果真端正了身形,如那时还在博文馆进学时,听先生讲课一般,拿出了最最诚恳虚心的态度,“你说。”
她这般姿态让燕崇的神色稍缓,“对于我来说,任何人的性命,都及不上你重要,所以,往后,你莫要再往危险里钻。”
旁人不知她这只小狐狸,他还不知道吗?她既然知道了他和斛律真在猎场遇险的事儿,必然心中有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