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两个人扑了过来,若她果真被绑着扭送出了这个门,那么不管她是不是当真与季舒玄有染,她都完了。回头,哪怕是燕崇信她,她的名声也算是彻底毁了。
顷刻间,裴锦箬心中思绪翻转,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这般扭送回去。打定了主意,她正待张口喊丁洋,却见着一旁的季舒玄终于是忍不住,铁青着脸插进手来,将那个已经欺到她身侧,狰狞着脸,伸手来抓她的婆子给用力推了开来,一个侧步,将裴锦箬掩在了身后。既然动了手,他便是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便将那两个婆子都是用力推了开来。
四下里一寂,众人皆是惊望向他,就是一直沉默着没有出声,也没有表态的靖安侯也是骤然将那锐利的目光投了过来,与季舒玄四目相投,微微眯起眼来。
“你!你这个奸夫,居然还要护着这个贱人!侯爷!你看见了!若非他们之间不清不楚,这个人如何敢这般护着她?”林氏陡然尖声喊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正在这时,身后一声颤巍巍的问话,竟是季舒雅在屋内听着动静,再也忍不住,硬是让人将她半掺半抱地扶着出来。
她身子已经很是笨重,好些日子未曾下过床,这会儿,瞧见外面的情形,面色更是白了白。
“你怎么让大姑娘出来了?快些扶她进去。”季舒玄皱眉道。
眼界中,果真出现了一个孕妇,看那样子,也确实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虽然,并非他们口中正在“难产”,并且情形不好,但靖安侯的目光还是沉了沉。
林氏略略顿了顿,瞄了一眼靖安侯,眼底极快地掠过一抹慌乱,而后,便是道,“好你个季家!你好歹也是朝廷官员,居然私行不检,还敢当面护着裴氏,要说你们之间清清白白,谁信?”
“裴氏,我靖安侯府三媒六聘迎你进门,却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这般水性杨花的?我儿真是可怜,如何,便摊上了你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他若知道了,得多伤心啊!”林氏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抬起手帕,拭起了眼角的泪,一脸伤怀的模样。
这硬的不行,转眼便又换了一副嘴脸。裴锦箬勾起唇角,不掩嘲弄。却是望向了靖安侯,语调沉静道,“父亲!官府判人死刑尚且容人申辩,自始至终,侯夫人都未听儿媳半个字便定了儿媳之罪,一口一句不知检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侯夫人大抵是气急攻了心,父亲可也就要在此处将此事论断了不成?甚至不需问过晙时?父亲,儿媳是晙时的妻子,是陛下御笔钦赐的婚,是靖安侯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
“就算父亲今日果真便要在此处打杀了儿媳,难道便不问晙时一声?若是儿媳本是清白的,父亲是不是也要打死我肚子里,燕家的子孙?”
裴锦箬一字一句,明明没有提高一个音阶,却是掷地有声。
不知为何,便让林氏一个激灵,险些忘了哭。
而靖安侯望着她,神色亦是微乎其微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