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裴锦箬是无能为力的,只得嘱咐厨房多备些汤水茶点,精心伺候着。
北狄使团来京,虽也算得一场大事,但到底还没有逼到跟前。
而眼下,便有一桩事牵动着凤京城,乃至整个大梁千万人的心。
这便是三年一度的春闱了。
贡院大门又开,各地应考的举子要么背着重重的箱子,要么拎着篮子,或有家人相送,或有友人相伴,孑然一身者也不在少数,皆在这一日,跨进了贡院大门。
他们进去之后,这扇大门便会紧闭三日,直到春闱结束,这些举子们才会鱼贯而出。
等到放榜之时,便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因着今年裴锦枫也要下场,裴锦箬早几日便已是准备了起来。
虽然明知道小袁氏定是万事准备妥当,定不会有所疏漏。但她好像不做些什么,便没法安心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怀了身孕,格外敏感的缘故,越近考期,她便越是焦虑,竟有些紧张得难以入睡。
好在,到底是熬到了这一天。
燕崇也看出裴锦箬的紧张来,知道她和裴锦枫是一母同胞,最亲的手足,对于裴锦枫的前程,她自然是关切。
虽然平日里没说什么,到了这一日,竟是提早告了假,陪着裴锦箬一道到了贡院门口相送。
见着了裴锦枫,裴锦箬反倒冷静了些,沉定一如从前,简短地交代了裴锦枫几句,让他放宽心,尽力便是,诸如此类。手扶着已是凸起的肚子,被燕崇扶着,看着裴锦枫头也不回入了贡院,再瞧不见了,却还是站在那儿望着,直到时辰到了。贡院那道大门被缓缓关上,挂了大锁,贴了封条,又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手持兵刃站到了门前,另一些人开始撵人时,如裴锦箬这般的举子家人才不得不举步离开。
却也是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
“放心吧!博文馆的那些先生们对枫哥儿的文章自来赞不绝口,私底下也请过几位朝中有见识的大人看过,都说不错。我看,枫哥儿也是个稳得住的,只要不出意外,他这回,定是能一举便中的。”燕崇这话却也不假,以裴锦枫的学问,只要正常发挥,进士及第应不是问题,差别只在于名次的好坏罢了。
听着燕崇这么说,裴锦箬总算心定了定。
深呼吸了一下,心绪平稳了许多。
正在这时,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她一愣,抬眼看去,便见着燕崇皱紧了眉心,帘子也没掀,便是沉声问道,“何事?”
“公子,是许侍卫。奉了陛下口谕,请公子立刻进宫。”洛霖平板的嗓音在马车外响起。
这姓许的侍卫正是永和帝近前当差的亲信。
裴锦箬与燕崇对望一眼,这个时候,永和帝急召他进京,还能为了什么事?
待得燕崇从宫里出来时,便是对裴锦箬道,“北狄使团已是到了凤岭,到凤京城,也就是三五日的工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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