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转头望了过来,然后,一步步靠近。
燕峑更加的手足无措,目光开始漂移,像是不敢面对靖安侯。
谁知,靖安侯到了他跟前站定,沉默片刻后,却是出乎意料地道,“峑哥儿,你还不错。”
这一句话,引得林氏和燕峑母子二人,皆是震惊地望向靖安侯。
最惊讶的是燕峑,他几乎是不敢置信。从小到大,他一直活在两位兄长的阴影之下,他们太优秀了。而他,同样出身靖安侯府,可别说掌管兵马,出入沙场,他甚至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靖安侯府以军功建府,可他一个武将之家的子弟,却长成了一个文弱书生的模样,每每听人提起时,他只觉得侮辱。
可是,母亲一早便告诉他,父亲对他和两个兄长不一样。他想要成才,不能依靠父亲。
所以,他读书,拼命地读书,想着,他不行军打仗,也能靠着科举,闯出另一条路,来给父兄看看。
可方才那一瞬间,在父亲偶尔才有的关注下,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好好表现,想要让父亲知道,他不差……可是,他却是那么不济。
他本以为等来的,应该是父亲的斥责,谁知道,靖安侯却是对他说,峑哥儿,你还不错。
他怔怔抬起头来,靖安侯却是难得的,神色柔和地微微笑起,“这些年,你母亲并未让你习武,可你方才,却还能在我手底下过了那么几招,说明,你私底下,还是很努力的。不愧是我燕家的男儿,铮铮傲骨,不屈脊梁。”
燕峑怔怔望着靖安侯,心绪翻腾,久久难言。
靖安侯却又已经笑道,“说起来,这些年,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你疏于管教了,正好,现在,军务上已由你二哥全权接手,为父算得赋闲在家,你若想学,不如由为父亲自教你?”
“不行。”谁知,靖安侯话刚落,林氏便是绷着嗓音拒绝道,在靖安侯皱眉望向她时,她抿了抿唇角道,“峑哥儿自幼没有接触过这些,如今再来学,不会太迟了吗?何况……耽搁了他举业怎么办?”
靖安侯和林氏的目光在半空中对峙,无声。
“我……我想学。”谁知,就在这时,燕峑却是喃喃道。
林氏不敢置信,骤然扭身望向儿子。
对上林氏的目光,燕峑反倒坚定了起来,“母亲,我想学。我保证……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耽搁了学业。我只是想多跟着父亲学些本事,像大哥和二哥那样……”做那燕家不屈的脊梁,还有,多与父亲相处一些时候。
林氏的脸色有些难看,静静盯了燕峑片刻,脸色一寸寸冷下,而后,僵着脸道了一声,“随你。”便是蓦然扭头而去。
燕峑望着母亲的背影,咬了咬唇,回过头,却又坚定了神色。
靖安侯难得开怀地笑了起来,拍着燕峑的肩头道,“好小子,还算得有志气。既是要学,便在边上看着,看为父今日好生教训你二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燕崇早已单手将方才燕峑被挑落的那竿长枪抄起,闻言便是一皱眉道,“臭老头,你会不会太会说大话了些?也不看看自己头发丝儿都白了,还当自己年轻力壮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待会儿若是输了,你可就里子面子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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