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管他们作甚?你快些吃点儿东西,照看好你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要紧。”燕崇皱着眉,转了话题,招呼着裴锦箬吃饭。
裴锦箬转头望着他,却是神色寸寸柔和下来。
这一夜,半个靖安侯府都不得安生,灯直燃到夜半才熄。
唯独池月居,却是一切如常,该吃便吃,该睡便睡,一夜安眠。
燕崇的法子简单粗暴得很,却异常有效,至少,短时间内,靖安侯也好,林氏也罢,都不会再有动作。
转眼,便到了萧灵犀和袁恪大婚这日。
裴锦箬并未到宫中送嫁,而是径自去了英国公府。
英国公府已是一片喧嚣热闹。
唯一的继承人大婚,自然是欢欢喜喜的,哪怕是续弦,可这续的,却是天家公主,英国公府这份荣宠,谁家能赛得过?
裴锦箬扶着葛老夫人,笑盈盈站在堂中,招呼客人时,嘴角始终噙着笑,心思却早已飘远。
都说多子多福,可英国公府只一个袁恪,却抵过了诸家儿郎,英国公府的盛景之下,亦是牺牲。
可说睿智,可说通透,却也是舍得,有舍,方有得。
袁恪成婚,虽然裴锦箬是表妹,已算得英国公府的近亲,但因着她如今已经嫁人,身怀有孕的消息还没有宣扬出去,却也暗示了葛老夫人。
葛老夫人欢喜得不行,只觉得这是双喜临门,哪里还舍得她劳累,一直便是将她拘在身边,只让她帮着招呼客人,没一会儿,便又让她去歇息,糕点软座,半样不缺。
但即便如此,待得酒宴散去时,裴锦箬还是觉得有些累了。这怀了身子,果然比平常娇贵了许多。
上了马车时,燕崇并未跟着进来,直到回了府,沐浴后换了衣裳,又嚼了一片薄荷叶,才凑到了裴锦箬身边。
但即便如此,裴锦箬还是敏锐地嗅到了他身上残留的酒味。
一见她蹙眉,燕崇便是心头惊跳,“怎么了?难受?”
上一回,因着他身上刑讯时,不小心留在身上的血腥味,让她吐得昏天黑地的事儿,他记忆犹新,从那之后,便是格外小心。
这会儿,一见裴锦箬皱眉,便蹭地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裴锦箬默了默,过了稍早那一瞬的敏锐,倒没觉得怎么难受,便是轻轻摇了摇头。
燕崇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凑得太近了,她坐在炕梢,他便远远躲到了另一头。
“你今日很是欢喜?还是,有什么别的事儿?”自他们成亲以来,他喝酒一直都很有度,从来都是浅尝辄止,未曾尽兴过。裴锦箬知道他是个极为自律的人,但他说到底,毕竟还是个少年郎,偶尔也该放纵一二。
因而,如今日这般的场合,她从不会劝阻他,因为知道他有分寸。
他这已经发散过的酒味尚且浓郁,想必,今日定是喝了不少的。
“自然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