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取些伤药、烈酒还有白布来。”
燕崇因着公务,常会受些大大小小的伤,他这流响院中,这些处理伤口的东西,自然都不缺。
没一会儿,常茂便拎了只箱子来。箱子里,这些东西应有尽有。
裴锦箬先是取了烈酒给他清洗了伤口,又熟练的上药、包扎……
给他处理伤口,这都是第几回了?
裴锦箬脑袋有些空白,数不清楚。
将伤口处理好,她抬起头来,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里。
他将她看着,无声无息,静默而幽深。
裴锦箬微微一顿,握住他的手却并没有挪开,反而勾起唇角笑道,“这算是苦肉计?”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他处置不来吗?只怕比她更雷厉风行。何必专程将她叫来,而且,还特意将话说得不清不楚,不就是为了让她着急吗?还有,这么一番动作,他一贯警醒,哪里会毫无所觉,就由着她处理伤口?不过是因着就是她罢了。
燕崇却是没有挪开目光,仍然将她望着,瞬也不瞬,“能奏效,便是好计。何况,不是你说的吗?我主外,你主内,这算是内宅之事,自然该你处置。”
他竟承认的这般爽快,裴锦箬有些哭笑不得,抬眼瞪了他伤口一眼,“就算如此,也没有必要伤了自己。”
“好让你心疼呀,否则,哪儿有如今的好日子?”燕崇勾了勾唇角,见裴锦箬瞪着她,他有些心虚般垂下头,才又道,“这不是……大概喝得太多了,方才不小心割到的,不是故意……”
裴锦箬张了张嘴,他的酒量,自己还是知道的,能醉到不小心伤到自己,他到底喝了多少?
末了,什么也没有说出,只是叹息一声道,“喝那么多,这会儿可难受?想不想吐?头疼么?”
一边问着,她一边要起身,手上却是一紧,被他紧紧扯住。
“绾绾别走。”
裴锦箬望着他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模样,分明知道他是做戏,可心里还是不由得一软,继而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是让他们给你煮碗醒酒汤。”
刚才,明明常茂、袁嬷嬷,还有绿枝都在的,怎么转眼便都不见了人影。
“夫人不必出来,小的去让他们煮。”正在这时,门外却是响起了常茂欢快的应答,而后,便是一串急促离开的脚步声。
这会儿又冒出来了。裴锦箬愣了愣神。
回过头来,见着燕崇又是可怜巴巴地将她看着,“有人去煮醒酒汤了,绾绾便不走了吧?”
裴锦箬叹息,心想着自己也是个没出息的,怎么,就这么心软了。
这心肠一软,哪里还硬得起来?
因而,只得妥协了,“好!我不走。”
燕崇勾起唇角,笑了,目光仍然望着她,不知是不是醉意的缘故,柔得好似能滴出水来。
却到底是不放心,一直握着她的手,不放开。哪怕是等到喝过了醒酒汤,睡着了也是一样。
裴锦箬没有法子,只得跟着他一道并肩躺在了那张罗汉床上。
她进了前世禁地一般的他的书房,同时,他们今生成亲后的头一回别扭,却这样没头没尾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