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苦笑,不信,还能如何?
如今的池月居,已是铁板一块儿,旁人想要插手,几乎是不可能,而,画屏又是个稳妥的。裴锦箬的手稿外人几乎是瞧不见的,要么,就要往博文馆去寻。
可裴锦箬离开博文馆时间已经不短,她喜爱练字,这笔力自然会日渐增长。
既然栽赃的人,是要栽赃她这么一个罪名,自然就要用她最近的字迹,所以,剩下的,便只有她之前抄写的佛经了。
对比那有些呆板的字迹,也确实更像是抄写的佛经。
哪怕是同样的簪花小楷,在写佛经与情诗时,运笔间,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这可能瞒得过旁人,可燕崇,却是北镇抚司昭狱中刑讯调查的好手,这样的细微,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了,也不能说这个局做得拙劣,毕竟,有个词叫关心则乱。这个局,最要紧的关键就在燕崇身上,事关裴锦箬,一个男人的妒忌心,便是蒙蔽一切的最好利器。
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倨傲的性子。若先入为主的信了,他只怕根本容不得申辩。
若非,她一早便提醒过他,府中怕是有人要作妖,若非,他了解她,知道她真正惯常用的,正是那手与他如出一辙的字体,若非……
今日这个局,未必就不能成。
“可是……为什么?”燕崇哑着嗓,难以置信过后,便是满心的不解。
她哪里知道为什么?本以为,燕崇该知道些什么才是,如今看来......不然。她目下闪了两闪,“许就是见不得旁人好吧!”
这话却是引得燕崇皱眉看向他。
裴锦箬心里本就不得劲儿,如今见他这个眼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就准旁人做得,她就说不得?
“反正,这笺子不是我写的。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也不感兴趣。既然,世子爷该问的,都问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这语调的转变,燕崇如何听不出来,当下便是忙道,“绾绾,你别这样。我只是......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也不敢生世子爷的气。世子爷真的问完了吧?”裴锦箬语调平平,又道。
燕崇住了嘴,望着她,几次翕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
裴锦箬却好似从他的沉默中听到了回答一般,点了点头,而后,便是蹲身敛衽道,“如此,妾身便先告退了。”
妾身?这还是她头一回在他面前这般自称。
燕崇心一慌,下意识地便是起身,跟着她迈开步子。
谁知,裴锦箬却是停了步,转头对他道,“世子爷今日还是就在这流响院歇吧!妾身身上不方便,怕是伺候不了。”说罢,也不看燕崇是何反应,便是径自迈开了步子。
燕崇在她身后,却是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