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后没几日,便是永安长公主的生忌。今年,是整忌,因而,靖安侯早早便发了话,要在大相国寺做整七日的水陆道场。
靖安侯府上下,自然都是一顿好忙。
虽然,这些亡者未必真能感受,但至少生者,可心安许多。
看来,靖安侯心中果真始终挂念亡妻,也难怪,永安长公主去世这么些年了,却仍然是林氏心中一根刺。
看着林氏心里不知道气成什么样,面上却要装出一副谦恭的样子,在永安长公主灵前执妾礼,裴锦箬心中,便是忍不住畅快。
姜氏自来了大相国寺,便开始抄写佛经。她们这些小辈左右也无事,就是蒋湲、蒋溶和林夕瑶几个也跟着开始抄了,裴锦箬便也只能从善如流,也铺了纸笔抄写起来。
抄了一上午的佛经,她觉得脖子都硬了,趁着去官房时,便顺道到处转了转。
走着走着,便到了灯楼。
裴锦箬记得,早前燕崇曾经说过,永安长公主的长生牌位就供在大相国寺的灯楼之中,也不知是在何处。
大相国寺的灯楼中供奉的长明灯,常年不熄,一排又一排的灯盏摇曳明暗,置身其中,倒也让人莫名的沉静下来。
绕着梯子往上,还果真让她寻着了供奉永安长公主长生牌位的地方。
果然便在灯楼的最顶层。
只是,却也没有供奉多少长生牌位。
裴锦箬先寻着了永安长公主的牌位,很是恭敬地捻了三炷香,奉上了香炉。她双手合十地虔诚祷告起来。
她是重活一次的人,对于神鬼之事,含着莫名的敬畏。站在她婆婆的牌位前,她只是虔诚地许愿着,若永安长公主果真泉下有知,定要保佑燕崇平安顺遂,保佑靖安侯府安宁昌盛。
祷告完了,裴锦箬这才睁开眼,仔细地打量了这处净室。
净室不大,不过三面供了神龛,供奉牌位。
除却她面前这一面,另两面供奉的牌位中,也可见萧字,想必都是宗室皇亲。
而面前这一面神龛之上,居中的,便是永安长公主,其后,便是燕岑,牌位上墨迹尚新。另还有一个小些的牌位,无名,就放在永安长公主牌位的旁边。
裴锦箬想起早前燕崇曾经提过的,他那夭折了的双生妹妹,微微黯了双目。
可是......那个牌位又是谁呢?
永安长公主的牌位斜后方,供着一个一般大小的牌位,木质墨迹与前方一大一小两个牌位差不太多,却并无封号,只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萧氏阿妩?”裴锦箬喃喃念道。这是何人?
居然会与永安长公主供奉在一处?毕竟,连燕崇的祖父母也并未在这里,这萧氏阿妩缘何会同在此处?
姓萧?那便也该是出身大梁皇室?
“你在这儿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