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急,自然便容易出差错。
等到废后诏书一下,谁能成为下一任的皇后,实在是不好说。
这凤京城中,多得是聪明人。
腊月十六,乃是皇贵妃的生辰,陛下特意让人设了宫宴为皇贵妃庆贺。
这一日,皇贵妃宫中必定是宾客云集,热闹喧天。
“夫人,知念堂那边,寿礼又加厚了一倍,您看,咱们是不是也……”裴锦箬对镜梳妆时,袁嬷嬷急匆匆地赶来,在裴锦箬耳边轻声道。
裴锦箬目光微微一顿,林氏倒是个乖觉的,这么快,便有动作了。
不过……却有些蠢了。这个时候,一切还没有定论,她便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站队了?
红藕的手巧,发髻已是梳成,裴锦箬揽镜自照,而后,对红藕道,“那朵堆纱牡丹颜色太艳了,给我换了,就戴……世子爷送我的那朵海棠珠花吧!”纤细的手指朝妆匣中指了指,今日是皇贵妃的生辰,她做什么去喧宾夺主?
“夫人?”袁嬷嬷眉心紧蹙,再不动作,便来不及了。
“嬷嬷稍安勿躁,都是一家人,母亲那里不是已经添了寿礼了?咱们就不必了吧!”而后,又转头望了神色惶惶的袁嬷嬷一眼,她微微笑道,“嬷嬷,你信我。”
袁嬷嬷深吸一口气,她自然是信自家姑娘的。“一切全凭夫人做主。”夫人是主子,自然由她说了算,袁嬷嬷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裴锦箬却是半点儿不操心,人云亦云,随波逐流,未必就是真聪明。
收拾停当,她们按着之前说好的,也不去知念堂了,径自去了行车马的侧门,谁知到了才瞧见只有申嬷嬷在,林氏却是不见人影。
目光疑虑地扫向申嬷嬷,申嬷嬷便是屈膝道,“侯爷突然有些不好,夫人怕是走不开了,特意交代了老奴陪着夫人进宫去。”
裴锦箬目下闪了闪,忙道,“侯爷不好?怎么不好法?”说着,便是转身要往里走。
“世子夫人。”申嬷嬷略略拔高了嗓音唤道,而后,一个移步,急急挡在了裴锦箬跟前,笑容有些不自在道,“没什么,就是旧疾,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夫人到底放心不下,想要留下来亲自照看着。可若是世子夫人也不去,宫里还以为咱们府里出了大事,太过惊动就不好了。”
申嬷嬷句句说得在理,裴锦箬皱着眉踌躇了片刻,终究是点了头道,“那我便进宫赴宴吧,交代府里的人,警醒着些,若是有什么事儿,立刻来报知。”
“世子夫人放心吧!这府里,不还有夫人看着吗?”申嬷嬷的神色松快了些,笑容也自然了许多。
裴锦箬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我都忘了,有母亲在家,自然万事无虞。”
“既然有申嬷嬷跟着,嬷嬷便不必跟着去了,就留在府中照应着。”这话却是对着袁嬷嬷说的。
袁嬷嬷目下闪了两闪,主仆二人对视间,袁嬷嬷心领神会地垂下头去,“是,老奴省得了。”
申嬷嬷赶忙上前,殷勤地扶着裴锦箬上了马车。
今日,燕崇却是有公务在身,并未一同进宫赴宴。
等到裴锦箬到了钟粹宫时,整个钟粹宫中已是人声鼎沸,笑语声声了。
但如今,她的身份已是不同以往,很快,便被皇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亲自引着进了大殿。
大殿中,一殿的衣香鬓影,裴锦箬抬起眼来,迅速地扫了一眼,便是目不斜视,笑容自若地徐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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