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便有女眷笑道,“看看,这新娘子委实太美了些,竟是让咱们世子爷都看得不错眼了。”
“世子爷,觉着你的新娘子可美?”
众人促狭的笑嗓中,裴锦箬耳根一热,羞得垂下眼去。
耳边听着燕崇似是别有深意地答道,“美!美得很。”只语调里的笑意却是关也关不住,忆及他方才眼底亦是藏不住的笑意,裴锦箬无声地哼了哼。
这时喜娘又上前来,端来了合卺酒,两人一人一杯端了,手臂交缠。燕崇目光闪烁,这是他们此刻能离得最近之时,他自然不会放过。
裴锦箬本是想要只是沾沾唇便是的,谁知,耳畔却是传来某人的低笑声,“这合卺酒可是预祝咱们从此琴瑟和谐,情意绵绵的,可都要喝完了,一滴也不能剩。”
两人的臂弯相交,离得很近,抬眼,她甚至便能数清他的眼睫,却见得他朝她眨了眨眼,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错看了他眼中一闪而没的狡黠。
她怀疑,这人有阴谋,只是没有证据。
不过……略一犹豫,她还是乖乖地将杯里的酒都喝了个干净。
见她这么听话,燕崇眼底的笑意更甚了些。
接过合卺酒杯放好,喜娘又端来的一碗子孙饽饽。
燕崇却是伸手接了过来,亲自夹了一个送到了她嘴边。
她在满屋子热切而暧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听得边上笑盈盈地问,“生不生?”
硬着头皮回一声“生!”
乐得满屋子的人,都是一阵笑,就连对面的燕崇眼底亦是星星点点的笑意,闪烁着,渐渐弥漫成了一遍。
喜娘上前来,将裴锦箬的裙角与燕崇的袍角系在了一处,又取了系了红绸的剪子来,一人剪了一缕发丝,挽了个同心结,用红绸裹了,装进一只大红并蒂莲的香囊中,转而塞到了喜床的枕下,是谓结发同心之意。
丫鬟们捧了好几个大托盘上来,盘子里尽是些大枣、桂圆、花生、莲子之类的干果,那些妇人们便是一人抓起了一把,一边听着喜娘的吉祥话,一边往喜床上并肩而坐的新人身上砸,是为撒帐。
那些干果砸在身上,还是有些疼的,裴锦箬缩了缩肩膀,便觉得手上一温。
转过头,便见得燕崇一双朗目笑望着她,朝着她……眨了眨。
喜袍是正式的广袖冠袍,衣袖都比较宽大,他们两人本就坐的近,肩膀能碰着肩膀,如今,他借着袖子的遮掩,握住了她的手,也不知旁人瞧没瞧见。
裴锦箬耳根微红,有些做贼心虚,这满屋子的人,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哪里就能都逃得开?
裴锦箬动了动,想要挣开,奈何,她一动,他便捉得更紧,裴锦箬又不敢动作太大,反而更惹眼,只得忍着,由着他了,只心房却是咚咚跳个不停,一张脸更是热烫得不行。
倒是方才还觉得被那些干果砸着的微疼,一瞬间,便忽略过去了。
本就只是礼节和祝福,这些妇人又都是沾亲带故,与靖安侯府交好的,自然懂得适可而止,不一会儿,便是收了手,这闹房,便也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