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崇端凝着脸色深深望她,良久之后,叹息了一声,“你说,你长这么招人做什么?”
裴锦箬眉心一皱,正要怒,下一刻却又被他的话逗得哭笑不得起来,“我是不是得把你关家里,不让人瞧见才好?”
裴锦箬只觉得斛律藏有病,这种时候,为了她一个女人大费周章,这个人,想必也是个昏聩的,不足为虑。
不过,这星空是暂且看不成了,她的东西也不多,随便一收拾,就可以上路了。
燕崇特意寻了辆马车,算不上多么豪华,车把式却是个好手,加上马车内用棉被铺了厚厚的几层,竟是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加上为了照顾她,速度也一直不快,走走停停,倒是比来时舒适了不知多少倍。
还得益于此,她还有幸踏足了几处沿途的古迹和名胜。
燕崇看着她双眼发亮的模样,不由暗笑在了心底。这丫头,到此时,才算有点儿小丫头该有的样子。
如此这般,走了十几日,已是十一月中旬了,再过两日,便也要到裴家城郊的庄子了。
燕崇这一日,却是钻进了马车,与裴锦箬同乘。
闲话了两句,便是道,“你之前请我帮的那个忙,已是成了。”
裴锦箬愣了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裴锦栋这些日子迷上了赌,越陷越深,你父亲发现后,狠狠打了他一顿板子,谁知,他不肯悔改,居然偷了钱去赌,却在赌场跟人起了冲突,被人打断了腿脚。你父亲倒是对这个儿子真不错,都这样了,居然也没有放弃他,而是将他送回了族里去。”
燕崇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裴锦箬却听得心惊肉跳。裴锦栋这个人,思维缜密,隐忍功夫也到家,要设计他,并不容易,这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如今已是尘埃落定,便也算值得了。
若非他帮着福王算计她,她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那日的事情,却并非他的手笔吧?”燕崇问的,自然是庄子上,将她从厢房里偷出来的事儿。
那时,听铁赫他们的话,裴锦箬便猜出了个大概,那人是要毁了她的清白,没准儿,还是要将她卖进什么地方去的,不过因着铁赫他们正好路过,这才免了这一桩。
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不像是裴锦栋的手笔,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裴字,他不会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那么,排除了裴锦栋,这个人,就不难猜了。这般不顾后果,又恨透了她的人,还能有谁?裴锦芸……她还真是小瞧了她了。
她患了时疫,在庄子上养病的话,骗得过不知情的人,像裴锦芸这样的,自然是骗不过。
她只怕还以为她的阴谋得逞了,她裴锦箬如何如何了呢。
只怕,因着这个,她当时出阁时,心情也要好上许多吧?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你也用不着为了这么一个杂碎再费心神了。她嫁给了孟德裕,便也算得她的报应了。”燕崇说着,略带两分神秘地勾起唇角笑了。
裴锦箬狐疑地看向他。
“你知道孟德裕之前被人在花柳街打了闷棍儿的事儿么?”
裴锦箬望着某人掩藏不住嘚瑟的表情,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