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甚至已经想了好几套说辞,预备劝服裴锦箬,却没有想到,一个也没有用上。
不过……听姑娘的这语气,是有所松动啊,袁嬷嬷能不高兴吗?
着意往裴锦箬脸上盯了盯,后者却是被看得很是不自在,垂下眼去,岔开了话题道,“这些事,往后再说,嬷嬷还是先说说看,今回这桩事你怎么看吧?”
袁嬷嬷目光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瞄了两眼,满意地收了回来。
听得她这一问,很快正了脸色道,“方才,老奴已是去细细查问过了一遍,这几日,咱们院儿里一切正常,只前些时日,丹朱常拿了针线过来向画屏讨教,昨日,也还来过。”
说到这里,袁嬷嬷已是冷冷一哼,啐道,“那个贱蹄子,与她娘一般,都是忘恩负义的主儿,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丹朱也不想想,当初是因着谁,她才能如愿正了名,留在二爷身边。这才多久,她便过河拆桥?
裴锦箬却是想得开得很,“嬷嬷莫要上火,那回的事儿,也是银货两讫。丹朱如今是二哥哥的人,她心里向着二哥哥,那也是人之常情。”
袁嬷嬷神色一怔,“姑娘,难不成要放过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嬷嬷莫急。”裴锦箬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只笑中,却透出了薄冷的锐意,“她心里向着二哥哥,只二哥哥就未必向着她了吧?二哥哥怕是到如今,还将孟姨娘患了癔症的仗算在我的头上呢。或许,咱们也该提醒提醒二哥哥,这账,究竟该找谁去清算了。”
听到这里,袁嬷嬷已是双眼亮起,“还是姑娘有法子。”
“不过……丹朱终究只是过河的卒子。要紧的,还是后面那一位。”
“这样,嬷嬷从前与陈嬷嬷也是相熟的,她家儿子前些日子刚添了个孙儿,嬷嬷正好可以上门,去讨杯水酒来喝。”
袁嬷嬷一怔,片刻后,才明白过来裴锦箬的意思,当下亮着双眼,爽快地应了一声,“姑娘放心,老奴省得了。”
裴锦箬微微一笑,早就知道裴锦栋是条毒蛇,她也不是全无防备,当日事了,还留着丹朱,可不是因着她心软,而是留了后手。却没有想到,一时大意,她布下的棋子,反倒为他人所用。
不过,她倒要看看,若是她将这棋盘都掀了,这棋子,却还有何用?
裴锦箬脚伤了,大夫吩咐了要静养几日,便在博文馆告了假,在家中养着。
家里那么多丫头侍候着,袁嬷嬷反倒得了空,便是出了门去,去寻了她过往的好姐妹陈嬷嬷吃酒去了。还带了一只银项圈,去给陈嬷嬷的孙儿补上了洗三之礼。
陈嬷嬷高兴,留了她吃饭,等到下晌回来时,袁嬷嬷直接醉倒在了床上,看来,是喝了不少。
袁嬷嬷这边前脚进门,那边陈嬷嬷后脚便跟着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