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连雪团都知道家里有喜事了,嬷嬷,咱们也该准备些东西,好给四妹妹添妆呢。”
月半时,总算下了一场雨,那之后,天气便是凉爽了下来。
凤京城里,有人设宴时,只要请了裴家,袁婧衣便都会带着她们姐妹几个赴宴,偶尔碰上与裴家或是英国公府关系亲近的人家,裴锦桓和裴锦枫有空时,袁婧衣也会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并去。不好厚此薄彼,有时也会算上裴锦栋。当然了,他自己不愿去,那又另当别论了。推说有事,或是身体有恙,袁婧衣也不会强人所难。
只是,裴锦栋不是傻子,这样的事情,也甚少错过就是了。
如今,他们兄妹都正是要婚配的年纪,尤其是大哥哥和二姐姐,自然都要多多带出去,人家才好相看,这样的宴席,不管愿意不愿意,往后,只怕都是少不了。
只是,这当中,却到底是少了裴锦芸。
起先,还有人问起裴家四姑娘,袁婧衣都是笑容不变,满脸喜气地答道,“她生母在世时,将她许配给了舅家,如今,正在家里备嫁呢。按理,长幼有序,可她舅家就一个独子,家中祖父又身子不好,就等着抱重孙子呢,所以急着要成亲,我家老太太和老爷虽是舍不得,但早晚要是别人家的人,也只能舍了。”
这便是说,裴四姑娘的婚期已是定下,不日就要出嫁了。
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眼人心里自是明白。两次过后,之后便再也没人问起了。
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庶女,又是个已经许了人的,有几个人关心?
裴锦芸的品秀阁却是到了这几日,才算消停了。
她那时并未真的与孟德裕如何,只是,被裴世钦抓了个正着,当时裴世钦又是生了大气,孟姨娘没了法子,这才以退为进,口头许诺下了婚事。
其实与舅家都是心知肚明,这婚事,日后,她若是有了更好的前程,是要作罢的,因而,从未对外宣扬。
谁知,这姨娘才走了没多久,舅家会猛的变了嘴脸。突然登门重提婚事不说,还非要今年就将她抬进门。
起先,裴世钦不是很愿意,毕竟长幼有序,兄姐的事尚且没有着落,却先嫁了妹妹,怕惹人闲言碎语。
谁知,孟家却是有备而来,不止异常的坚持,还将理由都替他想好了。家里老太爷的身子不好,就等着孙媳妇进门,有生之年,或许还能四代同堂。
老人家的愿望,自然要尽量满足,这也是大梁一贯推崇的仁孝之道。
何况,裴锦芸听说孟家上门商议婚事之后,哭闹过几回,闹得裴世钦越发觉得这个女儿不懂事,也厌烦了,觉得小袁氏说的,女儿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在娘家娇养着,不知天高地厚,往后去了婆家,有人管着,自然懂事了的话,很是有道理,便是松了口,同意了婚事。
两家便很快过了礼,定下了婚期,就在十月间,裴锦芸就要出阁。
裴锦芸自然是不甘心的,寻死觅活了好几回,后来被婆子们用上吊和溺死的可怖死状吓住,加上也不是真的想死,这才消停了些。
后来,裴锦栋又求了裴世钦,兄妹俩悄悄见了一面,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不过从那之后,裴锦芸是彻底不闹了,好像果真安心备起了嫁来。
有的时候,裴锦箬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她这位二哥哥,当真是本事得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说服裴锦芸的,但有一点,这兄妹二人,只怕更是恨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