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将他的谋算一一摆在了她眼前,毫无保留。
裴锦箬却是一个激灵,“是你的将来,不要将我算进去。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像你说的,我不想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连觉都睡不安稳。”
“你以为我愿意?”燕崇额角的青筋蹦了两蹦,“谁让你偏偏招惹了福王?”而福王那个不要命的,大相国寺时,他都已经提醒过了,这丫头是他罩着的,他居然还敢当众在皇舅舅跟前讨要她。若非如此,他又何必铤而走险?
说到底,他不还是为了她吗?她倒好,非但不高兴,反而怪上他了。燕崇真是越想越气。
“少拿我当借口。你敢说,全是为了我?”
燕崇怒极,点了点头,“是!我承认,不为了你,我也得争,也得抢。大丈夫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理所应当。难不成,只有你表哥能当得青年才俊,我便只配做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这话里,已是带了火气,还裹挟着冲天的醋味。
裴锦箬也是恼恨得很,“你还敢提我表哥?我再问你,长乐和我表哥的事儿,是不是你撺掇的?”
这话,本是带着些唬诈的意味,裴锦箬并无十足的把握。
没想到,燕崇一怔之后,很是诧异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言罢,才一脸懊恼地自打了一下嘴巴,多嘴!不打自招了吧?
裴锦箬惊讶地瞠大了眸子,“还真是你?”
“也不全是我。”反正都已经说了,燕崇倒不介意说得明白一些,“我这不是看着英国公府动了要把你和袁恪凑成一堆儿的心思么?我总不能干看着,什么也不做吧?正好长乐回了京,皇舅舅也动了要给她招驸马的心思。我便在她跟前提了提你表哥。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就上了心,那日,在马球场便试了一回,没想到,就看中了。我发誓,我真只在她面前提了提,之后的事儿,可都跟我没关系了啊!”
裴锦箬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看他那表情多么无辜啊?那还不是因为他太清楚长乐的心性了么?这般殚精竭虑,还非要说成无心插柳的模样。
裴锦箬真是……气死了。
“说到底,让爷我这般费尽心思的,你可是头一个啊!”燕崇吊起眼,斜睨她,话里有话。
怎么?她还得受宠若惊,感激涕零啊?
裴锦箬闭了闭眼,想要平稳心绪,然而……效果不彰。
“你给我滚!”默了片刻,她沉声道,语调还算得平稳。
“什么?你又让你滚?”燕崇皱了眉,不满了,这世上,敢叫他滚的,也就只有她了。这还有一有二了?
“滚!”声调拔高,她张开眼,眼底的火,几乎席卷过来,将他吞噬,吓得他不自觉,往后一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