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自然乐得见她与这两人交好,别的且不说,这姑娘家,总得有两个说得上话的闺中密友不是?
因而,袁嬷嬷很是上心,不只送了攒盒,还特意禀了裴锦箬,从英国公府给裴锦箬送来的一匣子宫制绢花中,各挑选了两枝,一道送去了太师府和徐国公府。
不一会儿,派去送东西的红藕和雪盏先后回来了,都带来了卢月龄和徐蓁蓁的回礼,当中还有一封信,却是徐蓁蓁约她年后,一道往玉山去赏梅的邀约。
虽然还没有定好日子,不过,就冲着这份心意,裴锦箬自然是欣然应允,又亲自写了一封回信,让人送去徐国公府。
之后,徐蓁蓁又给她回信。
卢月龄也送了信来,皆是来商量年后一道出外游玩赏梅的事儿的。你来我往间,本来觉得难挨的日子倏忽过得飞快,眨眼间,便到了小年夜。
这几日,因着与卢月龄和徐蓁蓁通信的缘故,裴锦箬的心绪倒好似好了许多。
袁嬷嬷快步进来时,见她脸上一直噙着笑,靠过去,这才低声道,“李家庄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孟姨娘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天冷,又病了,病上加病,她人又疯了,不肯乖乖吃药,已是于今晨……没了。”
听得这话时,裴锦箬正在拿着木梳梳头发,闻言,动作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顿,便又继续若无其事地梳着头发。
“知道了。”早在那一日,她和裴世钦的争执不只被裴锦桓和裴锦枫兄弟二人撞见,甚至连袁恪也听得一清二楚时,她便已经预料到了孟姨娘的结局。
旁人要孟姨娘的命,裴世钦会护着,可要孟姨娘命的人变成了他自己,那孟姨娘自然便是没有活路了。
“嬷嬷。”裴锦箬终究还是将木梳放了下来,“等到初一时,我们一道往大相国寺去上香吧!我想给母亲点一盏长明灯。”
“好。”袁嬷嬷应了一声,上前去,自取了那木梳,继续帮着裴锦箬梳头发。
谁知,才将发髻梳好,屋外,突然便是一阵喧嚣声,从院门处涌了过来,渐行渐近。
裴锦箬皱眉时,门外的声音,已经清晰起来,“你们这些狗奴才,居然敢拦着我?还不让裴锦箬出来。裴锦箬!你躲着不敢见我么?”
后面这一句,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想当作没有听见都不成。
裴锦箬却是不慌不忙,扶着袁嬷嬷的手,施施然走到门口,挑眉望着被红绡和红绫挡在门外的裴锦芸。
“四妹妹大清早的,就这么找上门来,是想做什么?”
裴锦芸双眼红肿着,咬着牙望着裴锦箬,“你总算肯出来了。”她想上前,面前的红绡和红绫却是纹丝不动,她偏又没法越过去,无计可施,只得瞪向裴锦箬。
裴锦箬瞧她这模样,大抵也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来者不善。不过,有红绡和红绫在,她倒也没什么好怕的。
略一沉吟,她便迈开步子,出了门,“有什么事儿,四妹妹还是就在外边儿说吧!”往左右看了看,红绡和红绫会意地往边上一挪,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