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燕二公子提及李家,没有深意,只是巧合,那会不会也太巧了一些?绿枝始终有些惶惶。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他这人做事,自来没有章法,也许,只是信口一说吧!”
话虽这么说,裴锦箬心里也有些惴惴,总觉得燕崇这话是对着她说的,可是……怎么可能?
他哪里知道她与季家的事儿?李家大公子的亲事又与她有什么相干?就算他真凑巧知道好了,刻意说这个给她听,又有什么用意?
倒是李家,怎么会与祁阳侯扯上关系?
祁阳侯如今虽已式微,但好歹也是勋贵,按理说,李家大公子若是个好的,这桩婚事,也算得门当户对。可偏偏李家大公子却是个好男风,还虐妻成性的。这桩婚事,必然是得罪人。这祁阳侯家要么是当真不知李家大公子的事儿,要么,便是为了某些事情,甘愿牺牲女儿。
可是李家前世分明娶的,并非祁阳侯家的女儿。今世,难道是因着她插手了季舒雅的事儿,连带着也让这件事发生了变化?
裴锦箬胡思乱想时,马车已是缓缓动了起来,她全没在意。马车外,隐约的喧嚣之声,也没有进到耳中,待得绿枝一声尖叫,她身形随之一晃,重重撞到马车壁上,吃疼时,她才醒过神来,却发觉马车不知为何,竟是狂奔了起来。
今日,街市上很是热闹。
袁恪与燕崇闲聊两句之后,便是各自别过。一队商队穿过街市,带了不少的马匹和货物,袁恪自来不是那个以势欺人的,便是勒令己方靠边停让。
谁知,就在这时,一声马儿嘶鸣声起,拉载着裴锦箬所乘马车的马儿突然便是发了狂,带着马车往前狂奔。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而袁恪与裴锦枫几人皆是被商队隔在了街道另一侧,刹那间,竟是不能立刻追出去。
裴锦枫与袁恪皆是急,一边催着马儿上前,一边让护卫开路,倒是眼前一匹马儿疾驰而出,已是追着那马车而去。
不是旁人,正是燕崇。
他堪堪纵马与裴锦箬的马车擦身而过,那拉车的马便是发了狂,他来不及多想,调转马头便是追了出去。
马车跑得太快了,连着撞倒了不少的摊贩,两侧的行人纷纷避退。
裴锦箬和绿枝被颠了个七荤八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惊了马。
“老铁叔,到底怎么回事儿?”绿枝和裴锦箬紧紧抠着马车壁,稳住身形,都是白着一张脸,绿枝提声问道。
“马不知怎的惊了,姑娘坐稳当了,正在想法子”车把式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来,带着些惊惶。
裴锦箬一只手紧紧抓住窗框,勉强稳住了身形,另一手掀开车帘往外瞧去。
他们的马车已是离了街市,看这方向,应该是直奔南面而去,再过去,便是鹭江了。而裴家上下皆知,裴三姑娘幼时曾险些溺毙在荷塘之中,她怕水怕得要命,自然也是不会水的。若是马车栽到了鹭江之中,她是十七八九就要交代在那里。这是意外?自然不是。分明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