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菅磐峡又是一大口口水伺候,恶声恶气道:“老奸贼,休想巧言令色粉饰己过,当年柔妹对我一见倾心才会甘冒奇险出手搭救,与你这奸贼没有半点干系......”
陈醉听到此处已经略约了然二者之间的过往仇隙。
这两个奸诈凶徒都不是什么好鸟,他们是圣剑王朝灭亡的刽子手,但也是那个时代遗留下的被害者。一对儿装了满腔仇恨的可怜虫,明知道真正的仇人高高在上,却只敢彼此仇视相互抱怨对喷。
“两位不必争下去了。”陈醉打断二人争执,道:“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被囚禁在这里两千余载也是罪有应得,天道无情却最公平......”
“公平个屁!”菅磐峡恶声恶气打断陈醉的话,骂道:“这贼老天有眼无珠,任凭那奸诈魔鬼将世人玩弄于股掌间,从未有半分怜悯,何来的公平?我虽然作恶多端,却也不过是这天地间大人物手中的一颗棋子,那些真正做了大恶事的却高高在上,窃据天道权柄,衡量世间公道,这天道公平早就是个大笑话啦,哈哈哈。”狂笑不止。
“这老贼疯掉了。”虺文道:“恩公我们快走,不要理会他。”
陈醉不为所动,静静看着菅磐峡,待他安静下来,才说道:“你可想过以你所作所为,早该受五雷正法道散魂销,只因你还有一口冤屈无处伸张才让你存活至今,直至遇到了我。”
菅磐峡猛地一震,忽然抬头死盯着陈醉,良久才道:“也有你这一说,这许多年来我存一口气不散,便是因为心心念念想要报仇雪恨,那天界神国的圣贤们玩弄人心,以天地为局,万物众生为棋,生杀殒灭全在一念之间,我菅氏一族的灭门惨祸说到底都是他们的手笔,说起来,我真正的仇人就是那些代天行道的所谓天道圣人。”
陈醉点点头,道:“你还不算糊涂。”
菅磐峡目光如火,怒视着陈醉,嘶声道:“不糊涂又如何?当年我想明白以后便回山找九宫复仇,可最后还不是落到了这步田地?”
“老贼,原来你早就知道真正的仇人不是我啦。”虺文大叫道。
“知道了管什么用?”菅磐峡道:“到头来还不是一样结果,你和我都心知肚明,却只能在这里相互撕咬。”
“我和你不同,这位恩公已经答应我,只要帮他找到要找的人,便带我离开这鬼地方。”虺文道:“待我脱离了这法阵,立即便能恢复当年六七成修为,老贼,你就留在这里接着苟延残喘吧,留着命看我怎么报仇。”
“凭他这奶臭犹存的娃娃能破九江阵?”菅磐峡冷眼扫了陈醉一眼,道:“没有丝毫元力波动,居然还是先天体魄,虺文,你他吗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我能救你。”陈醉忽然开口说道:“不过你身上这两条细锁链我解不开,硬抽出来你就算不死也废了。”
菅磐峡点点头,道:“不错,好眼力。”
陈醉示意虺文游到近前去,探手扯住菅磐峡身上的粗锁链,啪啪啪啪,连续拉断四条,简单干脆如断老木残枝。又道:“追本溯源找到两条细锁链的源头,就能把你带出去,但若不能把它们从你身体里抽出来,你最多也就......”
“能保留一成实力,已甚感欣慰。”菅磐峡目露惊色看着陈醉,又道:“普天下能解开这两道缚魔锁的大约只有我师父九宫山人。”
陈醉道:“你就先背着这两条链子吧,一人计穷,三个臭皮匠赛过...这个最聪明的人,咱们仨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们俩先把彼此恩怨放下,帮着我找人,然后咱们一起离开这鬼地方,之后你们去哪里,或者相互寻仇都不关我的事。”左右环顾,又问道:“二位以为如何?”
虺文立即抢着说道:“全凭恩公吩咐,只是这老奸贼凶残狡猾,恩公还需当心些。”
菅磐峡轻哼一声以示不屑,转脸看陈醉,正色道:“若你真能将我从这地煞仙柱上解脱下来,老夫愿助你一臂之力!”
陈醉道了一声好,挥手一拳砸在那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