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宗的山门道场在两界山,坐在春风居楼上远眺,似乎近在咫尺,然而望山跑死马,实际上路却又走了数日。
其中固然有陈醉有意为之的因素,沿途山势陡峭,路径狭窄难行,经常要绕道而行也是一个原因。
这一日终于跋涉来到两界山脚下,但见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天穹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栖柏,玄猿挂萝。日映晴林,风生陰壑。耳听鸟鸣虎啸虫啾啾,翠竹松柏送清风入耳,果然如天籁。
“郝遥奇本事不大,倒是选了一处好道场。”
陈醉欣赏之余见霍鸣婵神色黯淡,将手中刚雕琢好的一尊木雕递到婵儿手中,宽慰道:“不要多想,只是一次暂别,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了日后更长久的厮守,一切都是值得的。”
“风险太大了。”霍鸣婵捏着与自己一般无二姿容妍丽,栩栩如生的木雕,摇头道:“就算是为了救爹爹,也不值得你冒这么大风险。”
“也不只是为了救你爹。”陈醉道:“我也想去跟陈子轩见一面,你放心,我有自保的手段。”
“什么手段?”霍鸣婵道:“这天底下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底细吗?”又道:“先天体魄刀枪不入只是号称而已,更不可能水火不侵,你就算内神证道恢复能力比阿熊更强,承受能力终有极限,以蝠魔族的潜力和奥利奥的实力,要突破这个极限绝非难事。”
“那是以前。”陈醉道:“从玄天宗出来后,我就不是从前的我了。”
“有什么不同?”霍鸣婵道:“就因为学会了那些鬼画符的本事吗?”又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符文阵道是冰轮阁主的看家本领,就你画的那些符文在冰轮阁连皮毛都算不上,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术,本无高低,运用之道存乎一心。”陈醉道:“符文只有难易之差,并无高下之别,这些所谓的浅薄符文是符文阵道的基础,也是祖师们的智慧结晶,威力有限也只是运用不得法而已。”
“不明白。”霍鸣婵道:“符文法阵越是高深,用笔越多,对施术者的念力修为要求越高,威力也相应增大,似甘露符这种一念书成的浅薄符文,再多也只是洗脸水和洗澡水的差别,而一道水龙滔天符却能引动天河下凡。”
“不明白没关系。”陈醉道:“我可以示范给你看,以你的冰雪聪明立即就明白了。”说着,一指婵儿手中的木雕,道:“变个戏法给你瞧,我能让这木雕生出头发还开出花来你信不信?”
“不信。”婵儿道:“枯木逢春逆转自然不是不可能,但那已经是圣人手段,你可不成。”
“你把它放到阳光下试试看。”陈醉掀起车帘,一束阳光照进来。
霍鸣婵将信将疑的把那段木雕放在阳光下,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抬头疑惑看着陈醉。
“再等等。”陈醉笃定的说道。
霍鸣婵忽然面色微变,已经感应到车内的水灵元气波动在迅速往手中的木雕汇聚。
“我在这木雕上刻了三道灵符,分别是金光符,甘露符和厚土符,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而活,这是与那个元素法师交手时产生的灵感。”陈醉看着婵儿手中正生出纤细嫩枝抽出嫩芽绿叶的木雕,道:“大道至简,只要基础的道理通了,便没所谓什么高深莫测的术法。”
“你是个天才,不过哥哥这是偷换概念。”霍鸣婵道:“我承认你这手段很厉害,但是这不代表你就掌握了什么高深的符文法阵,高深的符文法阵威力巨大,不是用来让木雕长出嫩枝的,关键时刻你不可能指着这个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