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暗忖,看来这郝遥奇的离火宗跟什么全武宗之间还有些龃龉勾当没有掰扯清楚。
玄天宗这个门派太大,内部山头林立,关系错综复杂。像婵儿老爹下落这种重要机密大事,必定只有核心层人物才知晓。指着火貔貅这么个山门外的施主混进去显然是不太可能有机会接触核心人物,而且指不定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还得把他搭进去。这个来自宜州的小门户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陈醉忽然从怀中摸出个追魂铃来,随手丢在桌上,道:“不要吵了,幸亏有这东西挡了一下,不然还真的要被这重孙子刺到了。”说罢,对着郝遥奇微微一笑,又道:“难得你有这份敬长之心,这东西就赐给你吧。”
当啷一声,清脆悦耳。
金色铃铛,符文密纂,精金为身,密银做槌。那声音对普通人有着摄魂夺魄的诱惑力。
这个从严思齐手里缴获而来,被婵儿称作根本不入流配不上一个宝字的小玩意儿让陈醉随手丢在桌上,却引来了在场所有人艳羡的目光。连火貔貅都十分眼馋,道:“这莫非便是玄天福境出产的符文六宝之一的追魂铃?”
符文六宝,顾名思义,就是玄天福境出产的镌刻了上古密语符文的六种宝器。分别是龙纹刀,矩业剑,太古法棍,符文金甲,符文金刀和追魂铃。其中符文金甲和金刀是专供护教军的。
郝遥奇大喜过望。
玄天福境出产的东西虽然优先供应宗门内部,但这符文六宝乃是宗门出产的价值最高的法宝,市价动辄数万两黄金,且只供应思字辈当中颇有些位份的大人物使用。似他这种级别的根本轮不上,就算轮到了他也掏不起这个价钱。
想不到只是叫了两声师叔祖,就换来价值这么大的一件法宝,不由颇为感慨:果然不愧是玄感老仙尊的亲传弟子,空字辈的前辈啊,出手阔绰绝非下面小鼻子小眼的思字辈那些人能比的。
陈醉转而又对严同方说道:“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不知者不罪,这个事情就此作罢,另外跟你说一句,离火宗的事情本座既已过问,你们就不要插手了。”
严同方面色难看,图谋离火宗这个事太大,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他被陈醉豪绰的举动所震慑,认定了陈醉的辈分不假,当着陈醉这个空字辈老祖的面,又不太敢说个不字。一时间左右为难,杵在了那里。
陈醉又道:“你且回去吧,把我的话带给全武宗的师门长辈。”
严同方如蒙大赦,长出一口气,连忙躬身稽首,道:“谨遵太师叔祖法令。”领着一群人鱼贯而去。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陈醉与离火宗师徒四个重新落座。火貔貅命人把酒席摆上,便也知趣的告辞去了后边。
郝遥奇双手将追魂铃捧起,小心翼翼收入囊中,再次向陈醉拜谢后,又说道:“师叔祖虽有容人之心,弟子只怕那全武宗的严遥铎未必肯领情,全武宗是山门总坛之外的最大的九个分支之一,严遥铎一直有吞并弟子的离火宗之心,前些时弟子遭遇了一些难处,让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钻空子的机会,故此才有逼迫联姻之举。”
陈醉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宜州来,咱们有同乡之谊,又凑巧在这里遇到了,贫道便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你且说说看,究竟是什么为难事,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
“师叔祖刚才是故意替劣徒挡下那一剑的吧。”郝遥奇理所当然的口气笃定说道:“您既然传承了玄感太师叔祖的衣钵,又岂会被严遥铎的弟子刺到。”
陈醉点点头,道:“不过是跟他们开了个小玩笑而已,这全武宗的弟子行事霸道,本座岂能容他们当着我的面欺辱宜州同乡,你不便出手,难道我还有什么不方便吗?”
“弟子拜谢师叔祖维护之心。”郝遥奇先自己向陈醉施礼,又瞪了那丑徒弟一眼,面色微沉,道:“竹苑,还不过来叩谢老祖救命之恩?”
那丑徒弟竹苑言行有些木讷,远不如英俊弟子竹清透着机灵,慢吞吞起身又慢吞吞来到陈醉面前跪下,道:“弟子王竹苑叩拜太师叔祖,多谢您救命之恩。”
陈醉坦然受了他的礼,道:“王竹苑,你说说看,离火宗究竟遇到了什么难处,竟要被人家逼上门来强娶你师妹的地步?”
王竹苑看一眼郝遥奇,道:“太师叔祖问起,弟子本当立即据实回答,但此事却是关乎我离火宗基业存亡之事,恩师在场,太师叔祖还是问我师父吧。”
陈醉看向郝遥奇,问道:“怎么?这个事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郝遥奇有些迟疑,想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道:“启禀师叔祖,我离火宗遭遇大难,其实是与一件奇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