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两个人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阿九汇报道:“都这么长时间了,一个字都不肯说,女的把舌头咬断了,男的一口水都不喝,这种死硬的东西就算知道再多秘密也没什么用。”
“还是先留着吧,想办法留住他们的命,这种事讲究的是攻心为上,从长计议吧。”陈醉揉了揉眼睛,道:“这俩人不同于瓦罐道人这种所知有限的小角色,天地堂明里暗里的力量我们所知都嫌太少,如果能撬开他们的嘴巴,会省却我们许多麻烦,这个事你继续跟进一下,别让昭狱那些乱拍马屁的糊涂蛋把事情办砸了。”
“公子,要不咱回府睡一觉吧。”阿九道:“你这些天都在操持稽查司的事情,一时都没合眼,这么折腾下去可不行,哪怕回府打坐片刻也是好的。”
“是有点乏了,但是歇不得呀。”陈醉怀抱暖炉,依偎在阿九怀中,道:“肃清魏无极的残余党羽必须以雷霆万钧之势完成,这当中涉及到南北两大镇抚司和数名同知佥事将军,事关重大,身边没有个明白人,就只能我亲自操持。”又道:“费解一走三个多月,要不是炼锋城那边离不开一个主持内政的人,我都恨不得把司文晓立即调回炎都来。”
“都怪阿九太没用,以前姐姐在的时候还能帮公子分担一下。”
“不要胡说八道,你已经帮我很多了。”陈醉道:“被这寒气折磨的我半人半鬼,全靠着你的真元续命,那天镜空月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一日不离开炎都回炼锋城退出这场纷争,这寒毒便不要想解除,我现在呀,也就在你怀中还能睡一会儿,马车慢点走,我先养会儿神,到了皇城再喊醒我。”
......
炎都,东城门,一辆马车由远及近。
拉车的是一匹瘦马,龙头蛤蟆眼,大蹄碗儿,行路弭?踏雪无痕,一路绝尘轻盈,神骏的不似人间之物。
车厢黑里透亮,通体无缝,竟似一根完整巨大乌木雕琢而成的,五色天凤压顶,分别为赤朱雀,黄鹓鶵,青鸾,白鸿鹄和紫鸑鷟,四周外壁九龙拱卫,手工之巧可谓夺了天工造化。
赶车的是个长发中年人,形容俊雅,一袭白衣,背负古剑,好不潇洒。
城门下临时搭了一座彩棚,赵光为首的许多人站在那里翘首以盼。看到马车驶到近前,立即快步迎接上来。
赵光一躬到底,对赶车人说道:“拜见成前辈。”
赶车人摆手道:“罢了,端国公不必多礼,楼主连夜兼程,神疲体倦,就不下车与各位见面了。”
“原该如此。”堂堂外戚集团的首脑,端国公,中枢大学士赵光没有丝毫不满,陪笑道:“楼主何等人物,我等虽翘首以盼渴求一见,但既然楼主旅途劳顿,自是万不敢叨扰。”
姓成的赶车人道:“现在正是早朝时间,端国公和诸位大人丢下朝政告假前来,恐怕陛下面前多有不便,各位心意楼主已经收到,还请早些散了为是。”
赵光叹了口气,道:“前辈有所不知,如今这朝堂上的局势有了很大变化,我们这些人去或不去都已无足轻重,陛下近日龙体欠安,朝政事务极少亲自主持,也很少赐见臣子,唯独对陈醉经常破格召见,赐其三大特权,刀履上殿,称臣不名,面君不屈,那卫公陈醉仰仗陛下宠信,趁机把持朝纲可谓只手遮天......”
“你手中没有兵权也就罢了,那武威王府方面和宗室那么多王爷就这么由着他?”马车里传出一个清越动听的声音。
赵光闻听顿时精神一振,连忙答道:“那陈醉在数日前忽然发动,一举拿下了稽查司,如今他掌控着三万玄甲骑军,打着清除妖邪魔徒的旗号试图消灭天地堂,京城安防大权也交给了他,太尉叶斩持虎符节制御林五军,协从办案,对他言听计从,武威王人在北路,故此朝野上下无人能与之抗衡。”
马车里的人轻轻哦了一声,随即又道:“这个陈醉还真不愧恩师说他是块犟骨头。”车内传出一声哈欠,随即吩咐道:“成伯伯,入城吧。”
赵光道:“行辕别宫已经安顿就绪。”
马车里的人道:“有劳端国公费心了,请代我通知师姐,午时以后过来相见。”
赵光道:“分内事,唯恐不够尽心,太后娘娘就在行宫等候。”
马车径直入城,赵光等人恭敬的看着,丝毫不觉得受到了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