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全都明白了。”陈醉道:“你我都是这天下的弃儿,他们早就为咱们设计好了命运轨迹,并且还要连我们孩子的人生道路也一起设计了。”
赵致轻轻啜泣道:“康儿被皇父抱走的时候还不到一岁,从那以后我便再没见过他,现在你既然来了,还要打下个大大的天下给我们母子,那我就对你提一个要求,这天下我可以不要,但你必须把康儿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放心,天下是咱们共同的,康儿也是。”陈醉道:“我来了,他们什么都不要想拿走,之前拿走的,迟早让他们乖乖给我送回来!等一下你给我写一张圣旨,今后这帮人就交给我来对付!”
......
大朝会正在进行。
曹宝珍的唾沫几乎要喷到叶斩的脸上:“西路四州多年来厉兵秣马,为战争做准备,坐拥马鸣河之运力,凉州河套是大赵境内粮食产量最高的,落日城还是我大赵境内唯一出产战马之地,你叶斩在那边经略多年,就只为西路军积累下这么点家底?你这二十年西路大将军的差是怎么办的?”
陈醉从东暖阁一脚迈进议政殿,刚好听到曹宝珍的话。
“曹大人此言差矣。”陈醉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怀抱暖炉径直走到殿上,施施然来到魏无极身边,用胳膊肘比划了一个你往后稍稍的手势,然后堂而皇之的站到了武将首位。
接着在群臣愤怒的注视下从容说道:“我大赵境内粮食产量最好的区域是东越和南沙洲,落日城的军马虽好,奈何西路军的主力骑军曲水胡骑内部出了大问题,战役开始后,根本没有机会发挥作用就被消灭了大半,剩下的多半都是叛军,而指挥叛军的几个叛将都是叶太尉离开西路军后,从北路军后补充过去的,这当中兵部和枢密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原来是卫公到了,平日朝会见不到人,今天难得闲在了吗?”曹宝珍没有正面回应陈醉的话,却阴阳怪气说起陈醉极少参与朝会,显然是想把矛盾的焦点转移到陈醉身上。
“陛下明旨宣召,身为臣属岂有不来的道理。”陈醉瞥一眼金厥二层台上端坐的赵俸炆,微微拱手示意,又道:“原来王爷也在啊,臣陈醉这厢有礼了。”
赵俸炆微微欠身,道:“卫公免礼。”
陈醉笑道:“曹大人刚才的话王爷听到了吧,臣怎么觉得这是说咱们俩呢。”
赵俸炆道:“曹老大人所说不无道理,孤王平日的确极少参与朝会,主要是因为大宗正院事务繁忙无暇他顾,倒是不知道卫公身为武将之首,却为何也经常缺席?”
“还不是因为老魏称病多日嘛。”陈醉揶揄的看了魏无极一眼,道:“稽查司巡检衙门刚成立,又恰逢多事之秋,臣一个人主持大局,哪里有余暇。”
魏无极冷笑道:“卫公此言差矣,本将并非称病而是实实在在病了,迫不得已才向陛下告假,此事枢密和兵部都有报备,绝非卫公所说的称病不出。”顿了顿,又道:“倒是卫公刚才声称事务繁忙没有余暇他顾,魏某实不敢苟同。”
“嘿嘿。”陈醉笑了笑,道:“魏将军修为深湛,寒暑不侵,想要病一场可不是容易事,你这病来的时机真不凑巧,倒像是专门冲着我来的。”不容魏无极辩解,接着又道:“算了,此事没什么好讨论的,我就当你是真病了吧,只是你这一病,稽查司千钧重担都压在我身上了,每日里看各地的邸报的时间都不够,又哪里有闲暇参加朝会。”
“没有时间参加朝会,却有时间跑到京师烟花之地里将佥都御史杨大人打成重伤!”魏无极面色一沉,对着金厥上的赵俸炆深施一礼,道:“王爷在上,当着王爷的面,卫公可敢否认没有此事?”
“我为什么要否认?”陈醉神态略显浮夸针锋相对瞪着魏无极,唇角挂着讥嘲的笑意,道:“陛下刚为此事把我宣进宫褒奖了一番,稽查司察查百官风纪,本就是分内事,当晚我收到举报说有官员在褚秀楼上与南贼使节一起狎妓嬉戏,当此国事艰难之际,此举实乃大逆不道之至,本座闻讯后大为震惊,盛怒之下才只带了一个婢女便赶到那里,那褚秀楼上果然别有洞天,三层阁上,发现多种不法行为,不但收售违禁品,与南贼使节密谋往来之举,那褚秀竟还敢打着文昌亲王的旗号,声称她那座楼是王爷给修起来的,真是岂有此理!”
这话说的越来越不对味道。魏无极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陈醉这个没理狡三分的家伙正在将事情的性质往一个可怕的方向带。这些话针对的根本不是杨雨轩那点事儿,而是褚秀楼乃至天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