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端淑皇后就是自家那位惨遭雷劈的老娘聂锦儿。这圣德端淑皇后的说法却不知从何而来,莫非陈师道能不顾巴国王官集团的压力,给了母亲皇后的尊位称号?
“彼时,高祖陛下刚刚离开玄天宗,以陈氏师道之名行道于江湖......”
“仲达先生,陈某粗鄙无文,你还是说的通俗易懂些吧。”
“那时候主公刚离开玄天宗,行道江湖游侠世间,于山南道与夜魔城大公主聂锦儿偶遇,恰逢古佛宗邪佛厉震南奉崇黑虎为祖师,入鬼道修炼轮回邪术,涂炭生灵,伤天害理,主公与聂锦儿联手大破厉震南的阴曹鬼府,而后二人并肩江湖,渡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主公为了聂锦儿,甚至不顾两大宗门之间的过往积怨,单枪匹马入夜魔城提亲。”
“被拒绝了?”陈醉猜测道。
“黑龙帝不但拒绝了婚事,甚至还想要出手把主公留在夜魔城。”费仲达说到此处冷笑不已,道:“他用欺瞒手段将主公困在夜魔城后山中上古仙人留下的无极大阵中,主公参透阵法奥秘破阵而出,带走了聂锦儿,二人私定终身结下夫妻。”
“然后就始乱终弃,丢下夜魔城的大公主,跑到巴国做了郡马爷?”
“卫公所说属实,但当年的真实境况并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费仲达道:“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事情都可以选择,唯独家庭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主公出身于陈氏皇族,从出生起便背负了复兴南陈的重任,当年在巴山书院时,陆夫子有大恩于主公,大赵朝廷诛杀南陈皇室后裔,主公一家的隐居地被稽查司发现,众多学子为了主公家族前赴后继,死难者不计其数......”
“于是他做出了选择,用一个女人的终身痛苦,为那些人换来南陈十三州江山社稷,对于你们这些南陈旧人而言,这肯定是值得的。”陈醉打断他的话,道:“但是对于夜魔城大公主和她的儿子来说,这座江山一钱不值!”
“如果这座江山有机会属于那个儿子呢?”费仲达道:“主公已经恢复了端淑皇后的名誉,再赋予那个流落江湖的儿子该有尊贵荣宠也不是什么难事。”
“阿九送客!”陈醉起身道:“仲达先生,麻烦你回去转告他,如果我想要什么东西,就会自己亲手去攫取,别人对他屁股下边的椅子趋之若鹜,我陈醉还真没看在眼里!”
“你以为这座大赵江山这么容易拿得到吗?”费仲达安坐不动,阿九手提黑龙索走进屋子,对着他一抖手,黑龙索毒蛇吐信似的缠上来,直取费仲达的咽喉。费仲达眉头微紧,口中发出嘿的一声,扬起手来隔空画了个圈,一道无形潜力引着黑龙索往旁边荡开,阿九立即回应也画了一个圈,黑龙索前梢儿一转头,对着费仲达的环跳穴点了过去。
费仲达翻腕手掌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嗡的一声,阿九的黑龙索前端仿佛点在一道无形墙壁上,发出哆的一声。空气为之一震,阿九轻哼后退,费仲达安坐不动,但眉头更紧了。
“好霸道的真元!”
“阿九停手!”陈醉瞧出来阿九占不到便宜。费仲达不愧是当代费氏第一人,修炼忘情天书达大成境界的人物,看他出手时的神态就知道他还没全力以赴,担心阿九吃亏,赶忙出言阻止。
“你的浩然罡气岂不是更霸道。”阿九依言后退,收回了黑龙索,脆生生说道。
“小丫头,若只以武道真元较量,五百回合内你没有机会赢我。”费仲达呵呵笑道:“但老朽还有一本九百字天书,只需十个字就能把你那点道意念力耗尽,你根本没机会跟老朽打五十个回合。”
“仲达先生,你今天来到我这里是来找我们打架的?”
陈醉指尖轻轻敲击在桌子上,心中已经在盘算在这里杀死费仲达可能要付出的代价。这个人是陈师道身边最重要的帮手,未来的某一天必定会成为心腹大敌。与阿九联手的情况下,只要他还没达到大宗师境界,就还是有把握的。不过不能这么做。原因有三,第一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费仲达登门不是什么难查的秘密;第二为了费解。第三,白犴军司徒骏那件事还没彻底了结,现在又来个费仲达在卫公府中失踪,这卫公府怕是要成为炎都第一禁地了。
三条理由都很重要,实际上有第二条就足够了。
“老朽是来找你谈话的,把要说的话说完了,自然会离开。”费仲达道:“你出于误会而对陛下有成见,老朽只是想你明白陛下的苦衷。”
“然后呢?”陈醉道:“当年的事情你已经说过了,我听懂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老臣希望殿下能认清楚一个事实,就是有人不希望你命丧在炎都。”他忽然换了个自称同时也改变了对陈醉的称呼,接着说道:“天地堂的背后通着天,赵俸侾和五凤池争的同样是天道气运,火教那些人何尝不是如此,殿下您呢?参与到这场关乎人族、妖族、魔族和天人之间气运竞夺的大纷争之前可曾问过自己,我从何而来?”
我从何而来?这是个生理问题,也是个哲学问题,可以有很多答案。而费仲达问的却是个站队的问题,人间界与补天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大道在人间,而天道秩序却掌握在补天界大能们手中。天道演化的根基在人间界,万物资源也在人间生长,他们没办法在人间界常留,于是就弄了一些宗门势力在人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