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而不论其结果是喜是悲,但可以慰藉的是,你总不枉在这世界上活了一场。有了这样的认识,你就会珍重生活,而不会玩世不恭;同时,也会给人自身注入一种强大的内在力量。
这句话是梦中人生中一个陈醉不太喜欢的才子写的。原本没多少印象的,却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忽然就想起来了。梦里的人生是天赐的,这一辈子的人生却是娘给的,两世人生早把生死看的分明,所以更应该率性而活个痛快!
也许,这一生当中不会再有这样率意江湖的机会了。
陈醉能够想象入炎都后自己不可能再有这样的自由心境,因为那是属于赵致的江湖。作为一个男人,帮着自己的女人拿到属于她的东西,这是陈醉身为赵致的男人的担当。但陈醉这个人其实对庙堂的那些尔虞我诈权术平衡并不感兴趣。尽管这几年他都在为那一天做足准备。
补充给养原本就是追云山庄敲诈过往镖局钱财的手段,以往惯例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但这次却硬生生磨蹭了一整天。陈醉晓得对方是有意在拖延时间却并不点破,只是吩咐方镇威老老实实配合。
夜里与婵儿促膝谈心。
“那塞北三魔就不说了,这仨长得就挂相,没有老费的情报,我也能瞧出来他们揣着杀人刀呢。”陈醉捻着两撇小胡子,妆模作样的对婵儿说道:“那个小哑巴是女扮男装的屁孩子,会一点皮毛武道,最多一两品,姓朱的看着是个书生,其实文武双全,伪装的也很好,比他那个同宗朱瀚文厉害多了。”
又道:“那中年书生和东通城做生意的夫妇身上没有半点武人气息也就罢了,那个背酒葫芦的一定有些古怪。”
“哥哥也觉得那个背酒葫芦的道人可疑?”
“不是可疑,而是肯定有问题,连你我都瞧不出深浅的实力,保不齐就是跟费莲生一个级数的江湖大人物。”陈醉道:“镇威镖局这一撮人捆一起都未必够他一只手打的,这样的人需要挂镖吗。”又笃定道:“不是未必,而是肯定。”
这想当然的分析让婵儿听着有趣,咯咯娇笑道:“啃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喜好?”
“你倒说说看,这道士是什么来历?”陈醉猛然醒悟婵儿说的啃腚是什么意思,顿时恼羞成怒的,恶狠狠道:“敢取笑我的口头语,当心为夫今晚就找机会狠狠啃你一顿。”
次日上路。
镖队行进在官道上,前面是镖师们和总镖头,居中是押运的红货,殿后的是另外两名副镖头和趟子手们,走在最后面则是那些挂镖的人。陈醉和婵儿居中,坐在揽月楼给精心准备的马车里。六十名龙马骑军在周围,盔明甲亮,刀斧耀目,丝毫不加掩饰的随众前行。
一路往东向北,可容八马车并行的官道蜿蜒向前,一眼看不到尽头,道路两边有山有水,山雄水澜,风光壮阔。半山坡上有很多麦田,河套大堤下种了大片的粟米作物。看着那些粗布佝偻的田间劳作者,陈醉偶尔会想,如果这大赵天下没有那么多战争,如果没有那么多世家门阀兼并土地,垄断资源,这座如画江山本可以更富庶祥和。
“如果我是魏无病,想要把哥哥留在横山地界,一定先想办法尽快摸清楚这横扫了三千曲水胡骑的六十骑龙马骑军的底细,而后再针对其弱点布置陷阱。”婵儿分析道:“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就好像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哥哥到底有多少秘密手段一样,龙马骑军的战力一直在变化提升,所以他们只能最大化的利用地利优势来布置陷阱。”
“这些事情自有费解去操心。”陈醉道:“婵儿只需专心做我的金牌打手。”
“还要负责暖床,给某人啃腚。”霍鸣婵揉着身后满月,没好气道:“啃的人家现在都还有些疼。”
陈醉得意的哈哈大笑。
孟立虎敲车厢门,大黑脑袋探进来问道:“老大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陈醉不好细说,笑容一敛,道:“你有什么事?”
孟立虎道:“方老倌儿说前面还有半天路程就到了鹰愁梁,那里地势十分险要,费军师也曾飞禽传讯提醒,经过那里时要格外小心。”
“问你个事情。”陈醉道:“之前给你们增加的紧急集合训练搞的怎样了?”
“按老大您要求的,三十个呼吸内顶盔掼甲,武器整齐,人马可用!”孟立虎回答的斩钉截铁。
陈醉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山戎部汉子都是最杰出的特战天才,对他们来说,只要肚子能吃饱,就没有不能达成的科目。三十个呼吸也就相当于梦中人生的两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把百多斤的甲胄穿在身上,准备好特战队标配的全套武器,还要给马儿披上护甲,带上鞍韂,换做普通大赵军卒,连甲胄套不上。
“告诉兄弟们,放松放松,把甲胄解了,武器收囊。”陈醉漫不经心的吩咐道:“别忘了准备点酒肉。”
孟立虎没有丝毫犹豫,应了声喏就去照做了。
婵儿道:“你这是故意卖个破绽来引蛇出洞吗?”
陈醉道:“姑且一试而已,对方想要我的脑袋又怕摸不清咱们的底细再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想混进来寻找破绽,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就只怕人家另有打算,亦或者根本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