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抽剑不回,真元鼓荡导入剑刃,陈醉如遭电击拿捏不住,身子被震的一后退,失去了先机,心中反而笃定下来。原来这老者尚未超品,只是所修的剑气凌厉非常。若是这一招换成顾向山用出来,自己此刻已经至少被摔出三丈外,哪里还有再近身相搏的机会?
只要能近身,就没必要动用袖中暗箭。陈醉仗着道意四重的敏锐感应,横身一错,避开老者凌厉剑气,挥手一拳猛向老者头部击来。这一拳饱含道意,拳出如山,雄浑苍茫,细微处变化无穷。老者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中凛然的同时终于向后撤了一步。将刚夺去的先机又丢回给陈醉。
陈醉夺机得势,哪里肯再给老者拉开彼此距离的机会。拳法滔滔而出,如大江大河将老者团团包围。道意气机死死缠住对方,就仿佛拳法名家手中托鸟,不绑不束,却能够将那鸟儿限制在手心中。老者几次想要腾身掠空,以无匹剑气生吃陈醉,却始终未能如愿。反而如陷入蛛网的困虫,越是挣扎的厉害便越是被纠缠的牢固。
老者被缠的通身本领不得施展,只能全凭强横真元与陈醉硬碰硬的交手,个中别扭滋味难以言述,不由得心生焦躁。陈醉察觉到老者精纯的气机出现一丝散乱。机会难得,陈醉双臂一振,拳法更紧,体力行开,心脏跳动如擂战鼓。咚咚咚,气血奔涌若柳江狂潮登九重。拳劲鼓荡间,平添几分道意,破空往来进退自在,竟似生出不受天地大道限制的快慰。信手拈来皆是妙招天成,越打越觉得心情畅快无以复加。
老者真元在体内翻涌,不吐不快。偏偏陈醉似乎对他真元运转状况了若指掌,每出一招必如中流击水,截断他的真元运转。任凭他有通天本事也无从施展。越打越觉得窝囊。心中一口恶气难伸,真元运转间,不意一道浊气沉入丹田。眼看就要难挽颓势而落败。
便在此时,一声琴音奏起。一道清澈气流目视可辨,从天而降直入老者神庭,归窍入百骸。老者奋然一振,手中青竹柔陡然亮起一团剑光在陈醉胸前如引蛇狂舞,绞起一团团碎布乱飞。与此同时,陈醉的拳也重重轰在老者胸膛上,老者胸膛瞬间塌陷,一道真元从中透出硬扛下这一拳。被打的倒飞出数十步,落地后又以软剑支撑一下才稳住身形。眼睛,鼻子,嘴巴都流出鲜血。
陈醉的衣服被青竹柔绞烂,麒麟宝铠却安然无恙。只是老者的凌厉剑气透过铠甲侵入经络,身体虽然强悍却也不免被伤了筋络。疼的陈醉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素手轻抬,看意思还打算再弹一曲。陈醉却已经没了拿二人磨砺拳法的心思,咬牙吩咐道:“动手!”
孟立虎为首的四百龙马骑军轰然而动,头带斗笠的负剑赶车者抽出佛光剑凌空斩落一剑,正中女子膝上赤木凤尾琴。四百龙马骑奔雷一般冲过来,女子长袖一挥,冲在最前面的孟立虎连人带马硬生生被袖子卷起。女子催动真元将孟立虎和坐下龙马一起丢出三丈远。刚要缓口气,第二骑便到了近前,长柄斧的寒光晃眼。女子心中骇然,难道我竟不能挡住区区两骑?
老者的青竹柔到了,刺在龙马身上的披甲上,甲破马飞,陈醉眼疾手快信手一抄,将马儿和人一起接下。老者满脸是血还要逞能。但以他的修行境界和此时的状态,在配合无间的龙马骑军面前,出手伤人后想不付出代价几乎是不可能的。第三骑第四骑……铁流滚滚而来,老者和女子很快被淹没在其中。
一轮冲锋过后,孟立虎和另几名骑军兄弟受了点轻伤,两名高手却已被奔马狂骑踩成肉泥。
往生皱眉看着两团肉泥,道:“怎么说也是九品巅峰的人物,想必来历一定不简单,既然已经被大哥打伤内腑五脏,又何不留个活口?”
陈醉摇头道:“不必了,有些事知道了便不能尽情出手,还不如不知道,咱们就这么一路向东,管他哪方面的人马前来聒噪,就这么踩过去,到时候幕后人自然会自己跳出来。”
城门外,二公子叶鲲鹏惊闻噩耗:苍山派瞽目神剑谢青苗和女弟子抚云仙子司马烟刺杀炼锋城主事败,被踏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