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婵又恢复了男儿装扮,只是拟出的真灵镜像几乎与她本人样貌无差别。比之从前不知好看了多少倍。如此一来二人偶尔亲昵接触也不会显得太古怪。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安安稳稳过下去,在达到先天九品以前,陈醉毫不介意就这么守着炼锋城发展十年。只可惜世事无常,往往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该来的迟早要来。
……
炼锋城三面环山,往东南走约百里,翻过一道山岭便是宜州地界。就在崇山峻岭之间,修起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院,土木之盛便是放在向来以喜建奢华建筑而闻名的炎都,都可称之为侯门豪宅。
正房门前的院子里灯火通明,石桌上摆满了酒菜,费家当代辈分最高的石蟒仙费寄穹端着酒杯,面色阴沉。在他左手边坐着他一奶同胞的兄弟,勾心剑费勾穹。而他的右手边坐着的却是个年轻的女子,蛾眉似描画,凤目含秋水,怀抱古剑,同样面沉似水。
费寄穹正对少女说道:“陛下已经下了口谕,要看那少年能折腾出什么局面来,你仲达伯伯传下话来,陛下没有改变心意前,凡我费家子弟不得对炼锋城动一刀一剑,他是老祖宗飞仙前指定的家主,我这个亲老子在他面前也只能听命行事。”
少女黛眉一蹙,道:“难道就任由着玉章哥哥被扣在城中不去救?”
费勾穹插言道:“当然不是,只是目下的局势微妙,陛下心里怎么想的谁都猜不到,仲达说不要看陛下天性疏懒,但却是神目如电明察秋毫,他明确表态说不许做的事情,那就绝对不要去做,无论如何,太子那边还未失势,炼锋城里传出的消息显示,舒兰成还在城中做着杂役勾当,那少年对他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玉章被关进城主府,倒也没受到什么虐待,只是被封住了丹田。”
少女轻哼一声,道:“只是被封住了丹田?玉章哥哥这个年纪正是武道修行最佳年纪,丹田被封印一年,你们难道不清楚会对他今后的修行造成多大的影响?什么时候出过书道圣人的费家学会了忍气吞声,任由家族最优秀的年轻子弟落在敌人手中却不闻不问?甚至连家传宝枪都被人家熔炼掉都不敢去找人家算账?”
这番话说的已很不客气,费家两个老头却好像真成了缩头乌龟,摇头叹息之余,费勾穹又道:“费家是南陈的臣,
少女恨声道:“大爷爷,三爷爷,您们不必说了,奴儿懂了。”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又道:“宫玉奴还没嫁给玉章哥哥,算不得费家人,自然不受仲达伯伯这句话的约束,奴儿决心已定,无论如何都要将玉章哥哥救出来,那炼锋城就算是龙潭虎穴,奴儿这口灵犀剑就是那屠龙斩虎的利器!”
费勾穹张口欲言,似有劝阻之意,却被费寄穹以眼色阻止,抢过话头道:“奴儿对玉章的心思大爷爷是明白的,只是那炼锋城现在管制极严,远非几个月前那般容易混进去,咱们派出去的几十个探子不是被驱逐了便是秘密失踪的,你内无接应,外无援兵,城中又有顾向山那匹夫坐镇,你就算混进去了那边又能有多大作为?”
宫玉奴神色淡漠,带着傲意,道:“这个江湖不只有费家,大爷爷莫非忘了玉奴来自哪里?”
费寄穹故作恍然的样子,一拍脑门道:“瞧大爷爷这愚钝的脑子,忘了哪里也不敢忘了岭南葬剑山啊。”
又恭维道:“八百年前,南冥火教大圣与玄天宗道祖争气运,一场大战毁天灭地,硬是杀的柳江改道,好端端的云岭被一剑分出了南北,若非魔宗聂政出手相助,火教圣人未必会败给道祖,葬剑山和天刀门都传承自火教圣人,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剑刀二宗为争火教道统,纷争不断,又哪里会轮得到夜魔城猖狂?”
费勾穹附和道:“只可惜火教里的老神仙们都只求长生道,不问世间路,若二宗合并,选出火教新宗主,便可请动圣山里那几位老神仙们下山,只要请动了一位,区区炼锋城和顾向山又算得了什么?”
宫玉奴寒声道:“两位爷爷不必说了,奴儿这便回转葬剑山,必定请下一位镇山门的老祖出山助我救回玉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