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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两个人正在看霍鸣蝉写下的九个大字。
中年农夫道:“不俗!”
黑发黑须的老者额首赞道:“此中有真意,写下这九个字的人道意境界至少不在我之下。”
中年农夫却摇头道:“银钩铁画落于形骸,力透纸背流于皮外,这九个字脱了人间形骸,意境比你所想要更高,年纪轻轻便有此造诣,这样的人物只应天上才有。”
黑须黑发老者诧异道:“难道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
中年农夫微微额首:“这个年纪上,道意境界便能媲美你我,应该不会错了。”
黑须黑发老者道:“不是说天人之间有一线之隔,那边的人到了这边就会与凡人无异,甚至还随时有坐化的危险,纵然道意境界再高也别想恢复修为?”
中年农夫苦笑道:“传说只是传说,真实如何我又不是云空寂,咱们这夜魔城内也没囚禁过那边的人,我又从何而知?”
老者疑惑道:“他不肯入城,只在吠陀峰下结庐而居,似乎只是为了醉儿才出现在这里。”
农夫道:“无妨,他对陈醉没有恶意,反倒有善意,陈醉练的那套奇怪的拳术,简直就是为先天体魄者量身定做,当世之中,无论是毘伽罗还是云空寂都创不出这样的奇学。”
老者仍有些担忧:“传说那个地方是上古大能开辟出的奇地,意在阻隔仙凡,这少年似乎已经打破了这层壁垒?”
农夫道:“天道有规,他纵然道意如神,终究武道境界有限,只要动用了超乎这个世界承受极限的力量,天道自然会找上他,就好像当初九霄神雷找上聂政祖师。”
“天道无常广纳天地,却不容人间逆天者。”老者慨叹道:“这些年你们四个常常闭关,世人都道你们是在求仙途无敌之术,却怎知你们都是在想办法压制自身的修为。”
农夫微微摇头,道:“不是压制,而是想办法转换,真元无限,人体的承载能力却有限,超过了便要惊动天道,所以只好想法子让它变得更精纯,如果做不到便只好破空而去,可是去了那边以后是什么境况却不好说。”
又道:“二弟你天资绝世,道意境界早已不在我之下,当年我劝你压制修为莫要晋级宗师境正是这个原因,云空寂曾跟我说,所谓天人其实也是肉身凡胎,道意修行与你我并无不同,只是修的是仙元力,精纯胜过了咱们的真元力,功力高下之间也分做十品,与咱们的品级相互对应时有二品之差,仙元力修到七品便可媲美咱们的九品高手,而他们当中的极少数九品仙元力者大约与为兄一样。”
老者道:“这么说来,那少年虽是天人却也未必比咱们强?”
农夫笑道:“二弟你过虑了,当年龙首峰论道,我和毘伽罗以及镜空月都曾亲眼见过被云空寂囚禁的那人,他自称是那边的无上天君,仙元力修养已达九品境界,最后却还是败在了陈师道的困神阵和云空寂之手,这少年比那人还差得远呢。”
老者道:“这么说来,无妨?”
农夫点头,道:“无需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