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陈岩石连连摆手。
“怕什么,反正钱是陈海出,犯不了错误的!”季昌明笑了笑,道:“何况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我正好去跟高书记汇报,您去吃个饭,等结果出了我第一时间告诉您!”
“这就不用了!”陈岩石摆了摆手,“你们检察院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这个早就退休的老头子,就不跟着参与了,我就是送个信而已!”
陈岩石说完,跟季昌明打了个招呼,径直去找小皮球去了。
见陈海还站在旁边,季昌明立刻道:“还傻站着干嘛啊,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用你工作了,赶紧陪着你父亲吃饭去啊,别搞得我们检察院跟一天二四十小时不休息一样!”
“是,纪检!”
看着陈海离开,季昌明脸上笑意渐渐消失,升起丝丝凝重之色,他背着手独自回到办公室。
“小刘,替我准备一下,我要去见高育良书记!”季昌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司机,换了身装束,直奔省委大院而去。
其实在整部人民的名义之中,季昌明是最为谨慎的,但同时他在关键时候又勇于担当,为反腐败战斗胜利奠定基础。
季昌明看似胆小怕事,什么都不敢管,但自从侯亮平掉到汉东来,每次出现问题,他都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支持他。
就算最后侯亮平被高育良陷害,他也能从中斡旋,为后面行动成功拖延时间。
总之,季检察长打得一手好太极,该推的退,该放的放,力道运用自如,同时还能在赵立春把持的汉东土地上,做到如今的职位。
论能力、心性以及智慧,季昌明真的不输于汉东g场上的任何一个人。
何况在临近退休的时候敢于站出来担事情,这本就证明了季昌明的立场,他算得上汉东为数不多的本土好上司了。
傍晚八点左右,季昌明来到高育良家,一进门高育良就站起来相迎道:“老季啊,你这是干什么?具体的工作你电话里跟我讲讲就行,非得这么晚还亲自来找我,这不是给自己添累吗?”
“高书记,这件事电话里不好讲,我还是当面跟你汇报好!”季昌明淡笑一声,跟随高育良坐到了沙发上。
“老季,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用卖关子!”高育良擦了擦黑框眼镜,然后慢慢戴上审视季昌明道。
“高书记,我要说的是京州的肖钢玉同志,他最近调查一起关于东山李维民同志的案件,我觉得有很多问题!”季昌明开口就针锋相对。
“哦,什么问题?”高育良佯装惊异问道。
“陈岩石老检察长今天收到一封举报信,里面详细记述了肖钢玉同志的工作问题,我们省检察院对此很重视,所以想跟高书记交个底!”
“肖钢玉他出什么事了?”高育良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季昌明道。
“举报信里称李维民没有问题,肖钢玉是无中生有,具体的情况举报人也做出了推测,由于没有客观证据,我就不说了!”
高育良听完,慢慢点了点头,沉吟片刻,他又道:“老季啊,你们检察院一定要注重群众来信,特别是敢于披露腐败分子的信件,更是要重点审查!”
说到此处,高育良却又顿了顿,缓缓道:“但是我们都是政法系统的人,做事也不能光凭猜测,还是要客观证据的,没有详细的根据,就妄议自己的同志,这岂不是寒自己人的心,所以你们检察院还是具体调查有结果后再跟我汇报吧!”
高育良一番话,彻底让季昌明清楚了一个点,那就是肖钢玉肯定是高育良这一系的人,否则高育良不会如此袒护他。
之前对于肖钢玉的问题,他就说过要严肃处理,但是高育良拦了下来。
这次又是如此,由不得季昌明不多想。
但季昌明脸色并未有太多变化,只是笑道:“高书记说的是,证据才是根本,以后我们工作一定更加注意这点,保证办案少失误!”
“不止是少失误,更要做到零失误,你们的岗位肩负了太多,必须要慎之又慎才行啊!”高育良倒是顺口在季昌明面前上起来工作指导课。
季昌明的一番汇报,彻底以失败告终,但是他并不恼怒,反而更加看清了现实。
早先的许多情况,他还只是猜测,眼下他就更加确定了,别的不谈,至少高育良的“汉大帮”,是肯定存在的。
唯一的区别,或许只是没有传言那般玄乎罢了。
回到检察院的时候,陈岩石已经带着小皮球离开了,主要的办公室只剩下陈海跟陆亦可那一组人。
陈海是主动留下来加班,陆亦可自然也不会回去,并拖上了周正跟林华华一起,主动翻看卷宗,惹得林华华抱怨不停。
“陈海,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季昌明看着办公室里互相打着嘴炮的几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林华华见此,立刻止住声音,不敢说话。
陈海知道是之前的事,当即就跟随季昌明走了出去。
“让你抱怨!”见陈海走远,陆亦可对着林华华调笑道。
“还不是你,要不是你拖着我们加班,我怎么会说这些被老季听到,都是你!”
两人继续打着嘴炮,季昌明却在办公室内跟陈海长谈起来。
“陈海,这次的情况可能有些复杂,我们省检察院可能参与不了多少了,你抽个空,把举报信移交给省纪委吧!”季昌明直言道。
“为什么?”陈海明显有些不能接受。
“高书记不同意对肖钢玉的调查,何况我们没有证据,也确实不好出手,这方面转给纪委的同志最好!”
“好吧!”陈海没有多想,只是单纯以为证据不足,并没有联想到更深一层次。
“记住,直接亲自送到田国富书记手上,别在中途绕弯子!”季昌明叮嘱道。
“嗯!”陈海虽然奇怪,但并没有多问,只是照做了。对高育良,他目前是从未怀疑过,甚至原著里面他在躺上病床之前,都不会想到是这位老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