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愕然看着王老师。
王老师继续笑眯眯地说:
“前面说过,19世纪末的伦敦有30万匹马。
万马齐奔,听上去很浪漫,但这个数字同时意味着伦敦每天要清理3000吨马粪和30万公升马尿。
马尿相对好解决一些,自然蒸发就可以(代价是伦敦的大街上常年充斥着尿骚味)。马粪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
为了保证街道至少不被马粪覆盖,伦敦政府想了不少招,比如他们曾花钱雇农民收取马粪当肥料。
但到了冬季农闲季节,肥料就变成了废料,出多少钱也没人收。
大量的马粪被堆在城郊空地上,自然风干、晒成粉末,迎风飞舞。
更添乱的是,由于繁重的劳动,拉车的马匹一般工作三年就会死亡。
这意味着伦敦每年还要清理十万具马尸,其中,有三分之二的马是在拉车过程中直接累死在道路中央,常常要等到散发出尸臭才会被清理。
19世纪大多数欧洲都市都在马粪、马尿、马尸的包围下,毫无市容可言。
英国人甚至预测,照此下去,到1950年,伦敦将被掩埋在9英尺高的马粪堆里。
1898年,在米国纽约举行的首届国际城市规划会议,议题内容就是‘人类如何在未来一个世纪处理马粪围城问题'。
与会专家都被当时的交通问题难倒了,协商工作毫无成果,原定10天的会期,3天就草草收场了。
因为当时已经形成了像纽约、芝加哥、伦敦、巴黎等大型城市,而运输工具却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包括交通大拥堵,保险成本高昂,消耗燃料巨大,还会排放有毒气体,造成噪声污染。
我指的不是汽车,而是当时的马车。
看到了吧,这些指控和现在对内燃机汽车的指控是不是很像?
然而,当汽车到来后,事情慢慢地起了变化。
汽车尾气这个东西,在今人看来是污染,但百年前,与快要围城的马粪相比,它已经相当环保了,正是汽车这一‘环保'的优点,让有识之士开始呼吁放松对其的管制。
保守的官员们终于决定试一试了,而当他们的屁股一旦跟汽车司机坐到一起,看问题的角度立刻就不一样了:
汽车发明人卡尔·本茨有一次在德国巴登开车,车上载着一名当地的父母官。
按照当地的规定,汽车时速不能超过6公里,所以本茨先生只能以这一龟速行进着。突然车后方的一辆马车超越过去,马车夫回过头来放肆地嘲笑他们。
官员被激怒了:‘怎么连马车都跑不过,给我追上去!'
本茨故作无奈地说:‘想追上容易,可政府有规定啊……'
‘见鬼,别管规定了!给我追!'官员愤怒地大叫。
闻听此言的本茨先生按住心中的狂喜,一脚油门踩下去。
汽车立刻超越了马车!从此,再也没有被追上过。
据统计,自1896年英国政府废除‘红旗法案'之后,仅伦敦一地,马车铺、马车公司和马车夫就进行了上千次罢工。
然而,这些罢工活动在之后的20年之内越来越少。
究其原因,首先当然是马车夫们也认识到技术革新的力量不可阻挡——罢工每进行一次,忠实于马车的老客户们就流失一批,直到马车铺关门大吉。
而马车夫们发现,当一名马车夫要比汽车司机难得多!
他们既要学会控制马和马车,还要照料马匹以及马的‘故障'。
与之极不匹配的是,马车夫由于马车铺份子钱的压榨,其收入极低。份子钱一度达到了收入的2/3。
马车铺也不容易,因为照料马匹的费用本身就极高。
相比之下,汽车司机的驾驶技能和汽车的维护成本则低多了。于是马车夫们也纷纷跳槽去做了汽车司机。
当时大英帝国有两家著名的马车公司。一家说‘我们是大英帝国第一流的马车服务公司',另一家说‘我们是最好的交通工具提供者'。
第一家立足于马车服务,目光短浅地视新生事物汽车为钢铁怪物,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压制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