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伤贯穿胸口,从正面还能看见剑伤中蠕动试图恢复的树藤。
只是斩妖造成的剑伤显然不是妖怪能够自行痊愈的。
显然,眼前的柳叶不是没有修出真正的人身,就是也为真正柳叶的分身。
提剑走到柳叶面前,楚离可不管她是真是假。
“现在,你还有什么遗言么?”
柳叶抿了抿嘴,嘴里绿红混杂的血液淌出。
“宁公子的赫赫威名,柳叶早就想见识了,没成想如今终得一见,却也是最后一见。”
她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能见识到公子如此剑法,柳叶觉得值了。”
“就这些?”
出乎意料,楚离一反常态,没有直接一剑剁下对方脑袋。
“当初你故意现身接近我,究竟为了什么?”
依照树妖的小心性格,不知道他是宁采臣,在一旁看戏也就算了,当时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以两人的差距,没道理不使用一些难以察觉的手段遏制他或是控制他。
可无论是他自己感觉,还是系统提示,都没有这一回事。
仿佛对方真就是故意现身,愚弄他一样。
柳叶笑了笑。
“宁公子,我这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你愿意听么?”
“说。”
“数百年前,这宋国还不是宋国,这片土地四处都是硝烟与战火,那个岌岌可危的国家内忧外患。这儿一堆白骨,那儿吊着两具尸体,呀,那可真是一个悲惨的不见光明的时候。”
“虽然人间不见多少妖怪,但饿殍遍野,陈尸山野,委实常见,说是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一点都不为过。”
楚离哼了一声。
“之前各地妖魔为患,人们朝不保夕,有何差别?”
柳叶摇头。
“妖怪杀人,无非是增长修为,满足口腹之欲,虽有滥杀,却并非嗜杀。可那时易子而食,剖腹烹煮,不见得比妖魔好上半点。”
“一日,刚学会化作人形的小妖在林间嬉戏,瞧见了个亡命逃窜的书生,书生后面跟着一伙贼人。小妖认得他们,当地赫赫有名的匪徒,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喜欢食肉。林中的野兽没了,就抓人烹煮。那日,饿了两日的恶匪见到了个细皮嫩肉的书生,当然不肯放过他,书生也不愿死的不明不白,拼命奔逃。”
“然后,小妖见书生可怜,就出手帮他料理了那些人。”
“可是呢,见着一地的尸体,书生吓傻了。他指着小妖破口大骂,样子既惊恐又愤怒。小妖不懂,她明明救了他啊。”
“后来,书生逃了。小妖让他逃的。可是没过几日,书生又遇上了一伙强盗。”
“这一次,书生学聪明了,他把那些强盗引到了小妖那,强盗色欲熏心,转而想抓小妖,当然,他们也死了。然后,书生捡起强盗的财物,又跑了。因为他说他需要钱,进京赶考,他以后回报答小妖,小妖相信了,又放了他一马。”
“在之后,书生没有再回来。”
“小妖觉得书生也许又遇上了贼人,死了,也就没在意。”
“多年后,小妖再次见到了书生。可这一次,书生变成了剑客,手下还有好多武艺高强的仆从。原来,他辗转多年,靠着坑蒙拐骗混了名声,可是依旧不满足,想抓住小妖,献给京城里的大人物,换个一官半职。”
“这一次,小妖把所有人杀了,留下了书生。”
“书生跪在了她身前,丢了剑,哭着求小妖放过他。”
“小妖看着那把剑笑了。她想,一柄这么直的剑,怎么会遇上这么个主人?真是可惜?让后,拧下了他的脑袋,用那把剑穿了起来,插在了地上。”
“多年以后,一个和尚告诉小妖,那个书生转世了,要找她报仇,因为那是因果。”
柳叶看着楚离,笑了起来。
笑的的很灿烂。
“宁公子,你说……什么是因,什么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