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开山望着风骁骑,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说道:“风骁骑,你……怎么能够如此读懂人心呢?”
上官冥月冷笑一声,说道:“风骁骑他学过北门的‘仙之道’,当然懂得怎么观察人心了,哎,当时听你在讲述的时候,我偏偏跟着你的讲述沉浸到了过去,没注意留心场上发生的种种变化,风骁骑算是有心之人啊。”
薛开山也点头,说道:“是啊,他说的一点都不差,我实在太需要这一场发泄了,三十多年来,我以为我忘却了……没想到……”
上官冥月问道:“可是,欧阳灭,你怎么没死呢?”
欧阳灭怪笑几声,说道:“风骁骑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眼神!你看着薛开山的眼神是充满怨毒的,尤其是薛开山说道最后,他和欧阳灭两个人争夺最后一个名额的时候,本来欧阳灭已经占尽了上风,没想到踩中了南岛一枭身上的毒镖,结果倒地身亡……以我猜……”风骁骑顿了一下。
“或许,当时你忽然倒地而亡,不是中了毒镖,而是照云道人特意安排的吧。”
欧阳灭那张扭曲的怪脸,露出了异样的光芒,说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照云道人,我只知道,他是神!我唯一的神!是他救下了我,也帮我开辟了天脉,我对他始终是感激的。”
上官冥月和薛开山对望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儿——一定要把欧阳灭留下来。
这是找寻深空之人的唯一线索,虽然,就算找到了深空之人,以他们的修为,恐怕也不可能报仇,但他们愿意赌一把。
赌的不是武功,而是岁月的力量。
任谁再强大,三十年过后,也已经老朽不堪了,而这种时候,就是新人冒起,一代新人换旧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时候了。
虽然,薛开山和上官冥月也不小了,但他们的心机城府和武功,都已经达到了自己所能给达到的巅峰。
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薛开山错开一步,似有意似无意的走到了欧阳灭的身后十步开外的位置,欧阳灭想往后逃的一切角度都被封死了。
上官冥月也站起身来,往前踏出两步,和薛开山遥遥相望,形成了四面八方无所不包的包围之势。
欧阳灭怎么会看不出,他仰天大笑,说道:“你们其实只要任何一个人出手,就能把我拿下,可你们还是不敢,因为你们还是害怕那个人!”
薛开山微微一笑,说道:“过去的旧怨,我已经忘记了,呵呵,只是见到你这位老朋友,格外亲切,想和你一起喝两杯,不知欧阳兄是否肯赏脸光顾?”
欧阳灭笑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不过就是想从我这里问出他老人家的下落,不错,一个月前,我见过他老人家。”
丁奉丞颤声问道:“怎么,难道这个怪物也来到了宜州?”
他的脸色惨败,几乎立即想拔腿开溜了。
欧阳灭冷笑几声,说道:“要是他老人家亲自出现在宜州,你们现在恐怕早就成了死尸了,南岛大劫之后,恐怕会再来个十里坡大劫,哈哈哈哈。”
上官冥月面色一变,说道:“如果他来到这里,正好,我已经等了他三十多年了,今天要和他来个了断。”
欧阳灭笑得更狂放了,脸上的青筋不停扭动着,让人看了直作呕。
风骁骑叹道:“这段恩怨,南岛弟子确实很难放下,但如果真像三十多年前照云道人所说的那样,南岛一枭在沿海江湖无恶不作,那么,也算是咎由自取的报应。”
南岛弟子们齐齐变色,上官青怒道:“风骁骑,敢情死的不是你家家人,我们南岛许多弟子都是在岛上住了几十年,上百年,在岛上娶妻生子,那一次大劫,许多岛民举家丧命,何其悲惨?”
风骁骑冷冷说道:“难道被南岛一枭杀死的那些无辜百姓和江湖人士,他们全家就是死的活该?你们南岛人的命是命,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好!说的好极了,应该和你痛饮三百杯啊,风兄弟!”麻生贵拍掌大笑道,“在这些自命高贵的人眼里,许多老百姓就是该死的,身份卑贱的人一辈子无法翻身,注定受到他们的欺压。南岛能生产什么鸟东西?能种菜还是能种粮食?哼,还不是靠着沿海抢劫为生?别说南岛一枭来到江湖陆地上作孽,就算他不来,你们南岛历年当海盗犯下的命案,恐怕死一万南岛子弟也不足以补偿!”
麻生贵这番话,说的在场众人哑口无言。
风骁骑虽然不喜欢以杀止杀,但他绝对不认为南岛是无辜的,只不过,确实有无辜之人被裹挟其中,而这,恐怕只是人类命运的一部分吧。
欧阳灭也笑了起来,说道:“好,好样的,风骁骑,麻生贵,我相信深空之人他老人家一定很喜欢听到你们这番话,喜欢看到你们的作为,我老了,没几天好活的日子了,但我这次的任务,拼死也要完成,你们两个人先走,我来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