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开山的掌法偏软,被斗笠老者强劲的拳招轻而易举的打散开来。
风骁骑看出来,斗笠老者赫然使用了天脉中的“雷脉”,只是他的“雷脉”尚且不如“黑瞳虎”周阶的拳劲,更像是年纪很大的时候才开悟似的,力道虽大,却非常笨拙。
斗笠老者见自己拳风占了上风,更是步步紧逼,薛开山几乎不得喘气,几次差点被斗笠老者击中。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薛开山忽然长啸一声,拔身而起,拉开身形,同时双掌变拳,紧握在了一起。
斗笠老者只觉得四面八方有无形的力量压迫过来。
原来,薛开山的掌法很是奇特,他表面上是一掌接一掌,但掌风却是全场布局,像是风从四面八方慢慢聚集过来。
斗笠老者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薛开山这门邪乎的武功。
眼看四面八方挤压而来的气息就要把斗笠老者裹在其中,却见他把头上戴着的斗笠忽然摘下来,在自己身边狂舞起来。
斗笠的帽沿像是锐利的刀刃,硬生生把薛开山四面八方齐聚而来的气息割出了几道缺口,缺口虽然不大,但已经足够了。
斗笠老者从这几个细小的缺口中挤身而出,成功逃离出来,但他身上还是被这些气息割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
这是多年以来,薛开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动武,丁奉丞和白福至看到之后,心中惊讶无比,薛开山的武功精进实在太多,白福至和丁奉丞对视一眼,想法出奇的一致:人们都说什么“宜州三家”,但总是把薛家摆在第一位,现在看来,名副其实,丁家和白家却是差的太远。
白家好歹还有一个“老魔头”白福生躲在暗处,让人不敢小觑,可是丁家呢?看上去,除了丁家与南岛及茹家关系颇佳值得一提以外,丁家几乎没有任何资质和能耐与其他两家并立了。
丁奉丞和丁俊意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他们两人意识到,今天必须拉拢住南岛和茹家,否则丁家在宜州城恐怕是无法立足了。
薛开山见斗笠老者竟然能够逃出他精心布置的“天罗网”,心中也是一惊,他更想迫切弄清楚这个神秘斗笠老者的身份了。
只见斗笠老者手里拿着斗笠,他的头发很是稀疏,三三两两的耷拉在耳旁,他的面巾之下,仍然辨不清面容。
薛开山笑道:“很好,你现在已经摘下斗笠了,我记得三十年前,我们这二十个幸存者之中,并没有人秃顶,看来这三十年来,你变化不小。”
斗笠老者粗哑着嗓子说道:“三十年前,我并不在南岛上,也没有见过你说的什么南岛大劫难,你找错人了。”
薛开山当然不信,“只要你摘下面巾,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再告诉我们照云道人现在在哪里,我们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斗笠老者哑着嗓子笑了起来,说道:“什么照云道人,我不认识,你对他那么感兴趣,你自己去找。”
“那你为什么要带走这两个深空传人,他们的深空之力,就是当年灭亡南岛的神通!”
这句挑拨果然见效,常月跳出来说道:“对,你们两个人是深空之人,而你这个老头子,也和深空之人关系密切,今天正好把此事了断!”
斗笠老者笑道:“了断?就算他们两人真的和照云道人有什么瓜葛关系,你能了断什么?我看,你这点本事,也就能自我了断。”
圆月这时候也清醒过来,说道:“我们打不过你们,但我师父能够打的过,我师父要是打不过你们,我们自然就走,不会为难你们。”
在场众人听到圆月这番话,忍不住有笑声出现,刚才薛开山讲述往事的时候,气氛实在太过压抑沉重了,而这个矮胖的傻子圆月,说话很逗,让大家难得感受到了快乐。
有些胆小的老百姓和江湖人士已经偷偷的离开了十里坡,要是今天再出现一个照云道人,把在场的人都给屠杀了,或者再来玩个生存游戏什么的,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只有一些胆子比天大,八卦之心极强的老百姓和江湖人士还在围观。
这时候,人们早已忘记今天来十里坡的目的了,茹杏秋也带上了面纱,退到一旁,茹天修在一旁呆呆立着,只要他姐姐没什么事,他就陷入一个人的世界里,不问世事。
茹兴权眼见场面已经失控,暗想:今天这局面,或许薛家能够独大,南岛要寻仇,牵扯出更多江湖神秘的力量,皇上和爹爹曾经交代过,让江湖大闹一番,借以清洗江湖上潜藏的反对力量,我何不正好冷眼旁观,看局势发展再定,眼见丁家是不行了,如果南岛不在保护丁家,那么,丁家就会率先出局,秋儿的婚事,就只能寄托在薛家了。
圆月这番话说出来,常月在旁边又忍不住骂起来:“你放什么屁,师父武功盖世通天,怎么会打不过这个糟老头子和这两个嫩雏儿,你是眼瞎还是心瞎啊。”
圆月心中不服,反击道:“哪有什么天下无敌啊?怎么师爷当年也是天下无敌,可后来呢?南岛老家给人端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师爷也死的够惨,照什么云道人,你别看他好像也是天下无敌,但他一定也有打不过的人。”
常月冷冷说道:“照云道人巅峰的时候,那可当真是天下无敌,这一点不服不行。”
“天下无敌,那不过是打的过所有人,可他打的过老天爷吗?打来打去,到最后两腿一蹬,不还是死啦……”圆月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的时候,说起话来也不磕巴了。
风骁骑暗赞:别看圆月傻乎乎的,他说的可真是实话,其实,木神也罢,荒帝也罢,照云道人也好,叶千行也好,争来争去,不过是想和天斗,和死亡作斗争,到头来,还是天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