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左明叹息道:“本来明天我肯定会出面的,毕竟,明天的比武夺亲,决定着宜州三家的生死存亡,我虽然不理世事多年,但白家对我有厚恩,我不能不报。”
风骁骑黯然道:“前辈如果不去,恐怕……白家真的很难占到什么好处。”
羊左明意味深长的看了风骁骑一眼,说道:“你可以去,代替我,你的武功可以的,你的心,也是好的,我放心。”
风骁骑说道:“我虽然一定会去,但我并不是姓白……”
羊左明大笑道:“我岂不是也不姓白,年轻人,很多事情,容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地,荒帝他这么多年的脾性还是没改,谁能够挡住他致命一击招数,他便暂时放过这个人,直到三个月后,再对这个人追杀一次……”
风骁骑眉头一皱,喃喃道:“怪不得荒帝他刚才明明占据了绝对主动,反而退却了。”
“猫捉老鼠罢了,在以前的百年时间里,他就几乎从没有对手,如今他复出江湖,依然很少遇到对手,他一个人觉得寂寞,从来不会把那些高手一下子杀死,而是反复折磨调戏多次,才最终下杀手,刚才他虽然饶过你我了,但却也说明,你我都在他的黑名单上,他迟早是要来杀死你我的。”
风骁骑心底一寒,暗想:我和这个荒帝无冤无仇,结果今天变成了生死之敌,这简直是……
他从前的梦想很简单,很单纯,和镜水月一起隐居江湖,如今,就算他找到镜水月了,岂不成了拖累镜水月了?
他和荒帝之间,难道只能有一个结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想到这里,尤其是想到荒帝刚才惊若天人的武功,他的内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风骁骑越发深刻的体会到了。
望世楼里的生活岁月,他再也回不去了。
羊左明看到风骁骑满腹心事,笑道:“怎么,年轻人,你怕了?”
风骁骑摇摇头,说道:“说怕倒不是怕,只是在想,如果惹上荒帝这样的人物,怎么才能安然退出江湖?”
羊左明鼻子一哼,说道:“这还不简单,把荒帝杀了不就行了?”
风骁骑苦笑不语。
羊左明继续说道:“如果能够破解梵天锦盒的秘密,十个荒帝也不够宰的!”
风骁骑好奇问道:“前辈,什么是梵天锦盒?”
羊左明自觉失言,尴尬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不在我的手里啊……”
他顿了一顿,说道:“好了,我要去疗伤了,白家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奉劝你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凡事要小心一点,说不定你以为最亲密的人,反而会出卖你。”
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羊左明扬长而去,颀长的身躯在深夜里展开,像是一只巨大的苍鹰一般,在天空翱翔而过。
这番大开大合的轻功,让风骁骑看得目瞪口呆,羊左明的武功已然非凡,却仍然差点被荒帝杀死,可见荒帝的武功到了何等程度。
风骁骑一屁股坐在地上,刚才的那一番打斗,不知不觉间耗费了他极大的内力,此刻,终于放松下来的他,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管这里附近就是一座乱葬岗。
天色愈深,晚来的春风,好歹还是带来了一丝丝初暖。
白家宅院,月光拂过院内的树荫。
忙活了一整天的白福至出现了,他不知从何处归来,走到了自己房前,轻轻推开房门。
他猛地感觉一股杀气,忙问:“是谁?”
只听羊左明的声音冷冷说道:“我是白福生。”
“大哥?”白福至似乎有些惊讶,他回头把房门关上,问道:“大哥,你不是应该在寺庙里的吗?”
“不错,我应该在寺庙里,此刻,应该躺在寺庙旁边的乱葬岗上。”羊左明的话音冰冷。
白福至尴尬道:“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谁会让你躺在乱葬岗上,恐怕有这个想法的人,都是疯子傻子。”
羊左明正端坐在白福至房间里的桌前,他左手轻轻一拂,烛火点亮,照应着他阴沉不定的面孔,看上去面容狰狞,让人不寒而栗。
白福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不错,谁能把我放倒,恐怕放眼宜州,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但有一个人却可以……”
白福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哪个人?我们先下手为强,你我兄弟二人,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