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青,你脑子不好使,难道耳朵也不好使?我什么时候说要带走她了?”
风骁骑暗想:以上官青的功夫,他可能是忽然出现在营帐里,绝不可能在营帐外面守候很久而我却发现不了,只要我不承认要带走茹杏秋,那么,茹家人就不会和我犯难。
他断定,现在绝不是带走茹杏秋的最好时机,后天薛家和丁家战成一团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他只要设法弄乱现场形势,就能趁乱把茹杏秋救出苦海。
而现在,他最担心的,并不是上官青的快剑,也不是在外蹲守的茹兴权,而是那个小小营帐里,神秘的南岛主人,无论如何,他必须在今晚顺利离开。
上官青本来就是故意试探风骁骑,看风骁骑一脸从容,心里暗想:怎么,我算无遗策,今天竟然屡屡栽在风骁骑这里?哼,反正不管如何,今天必须把风骁骑除掉,这人极有可能坏我师父大局。
风骁骑眼光一撇,看出上官青动了杀心,他暗中盘算今天离开的方法,估计少不了一场恶战,但最好还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于是风骁骑慢声说道:“江师兄曾经对我说过,上官师弟为人最是精明,他江师兄虽然被捧为南岛百年来最有天赋的武学者,可回到遮天岭的江师兄,很快就发现,你们南岛上上下下,把他当傻子骗了。”
上官青咬牙问道:“你称呼江水名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年头,谁走江湖不得防备着两手,江师兄是南岛弟子,不错,但他还有一个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父,所以,他是我的师兄,我说的可有错?”
“你放屁,江水名他多少年都没离开过南岛,只有我师父一个师父,他哪里找来另一个师父?”
上官青故意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他知道,以师父的神通广大,这些话是瞒不过的,必然能够传入师父耳朵里。
上官青一边故作义愤填膺,一边心里暗笑:江水名啊江水名,今天我就让你彻底名声败裂,让师父对你恼怒,哈哈。
他当然不知道,现如今的江水名生死未卜,被困在了遮天岭深处的九幽迷宫里的某处,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上官青质问风骁骑道:“你说,江水名和你的另一个师父,到底是谁?”
风骁骑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也配知道?呵呵。”
上官青怒极,吼道:“我的快剑,可不是吃素的!”
风骁骑见识过,当然知道上官青说的不假,但是对付上官青这样的人物,并没有多难。
风骁骑冲着茹杏秋说道:“茹姑娘,你的剑可比这个人快多了,你要不要和他比一比?”
茹杏秋脸红道:“我的剑法一点都不好……再说……我把功力……”
她毫无机心,竟然差点说出邓良人的名字来。
风骁骑立即插话道:“哎,你性格总是这么懦弱,你把功力隐瞒住,你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在潞州城比剑,我知道你只用了两分力气,我几乎不是你的对手。”
茹杏秋一愣,她暗想:当时和你比剑的时候,我可是尽了全力的啊,哪有两分力气之说?
但她本来就不擅长辩驳,更是不喜欢与人争辩,看风骁骑这么说,她也就认了,且听风骁骑怎么继续讲下去。
“今天呢,你拿出不多不少,三分力气,就能把这个号称快剑的上官青打败了,怎么,你不试试?”
茹杏秋连忙摆手道:“不……不了,我不喜欢和人打架,比剑……”
风骁骑忽然语气凌厉起来,大声说道:“你做什么都是这么唯唯诺诺的,都是这么畏畏缩缩的,你还想不想过你自己的日子了?难道,你这辈子只为别人而活吗?”
茹杏秋瞪大眼睛,屋子里光线,都是营帐外面火把照射进来的,只见火光莹莹,照耀着风骁骑的脸庞,他的脸上写满坚毅,眼神更是坚定不移。
话虽然严厉,但茹杏秋第一次感受到一种鼓舞。
可茹杏秋反而被这种鼓舞的话语弄得不知所措了,她颤声道:“风……大哥……你……”
“我就问你,你想不想过你内心深处想过的日子?!找一个你爱的,爱你的人,两个人相守到老,花前月下,共享人间风雨。”
茹杏秋好像真的从没有想过,她从小的性子,就是极度柔弱的,她的母亲出身卑微,在茹家根本不被承认,这种地位上的差别,让她母亲早早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平时,就连话说的声音大了点,都不敢,久而久之,她也影响到了自己的女儿茹杏秋。
茹杏秋从小就是这样生存的,没有人,包括她的师父,会告诉她:勇敢去过自己的人生吧。
所以,今天风骁骑这番话,对她而言,如同五雷灌顶,如同惊天霹雳,直击了她灵魂的深处。
风骁骑走到茹杏秋面前,看了一眼茹杏秋床榻旁边高悬的长剑,大声说道:“就是现在,这个人一直在用他的快剑,用他的意志,来控制和左右你的生活,你怎么办?逆来顺受?听他安排吗?”
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上官青听的,不如说是说给营帐之外的茹兴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