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杏秋疑惑道:“和我有关?”
年轻声音朗声说道:“正是,不知茹姑娘可否有空听在下叨扰几句?”
茹杏秋望了望大伯茹兴权,茹兴权也猜不透这个上官先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阅人阅世极深,这个上官先生有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甚至有些狡诈,茹兴权私底下对此人还是多加防备的。
“上官先生,你但说无妨!”
年轻声音轻声说道:“只怕会得罪茹姑娘一二。”
“哦?”茹兴权声音威仪,无疑是用这个语气让上官先生明白,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这个上官先生,正是南岛主人的二弟子上官青,他在南岛久居江水名座次之下,风头也都让江水名抢走,然而,他却丝毫不以为忤,风骁骑看此人的剑法,就明白,这个人的武功造诣远在江水名之上,但不知为何,他要对江水名百般隐瞒。
茹杏秋这时已经略显紧张,她平时本就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现在更是惶恐不安了。
上官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茹姑娘,有人来找你了,怕是会带你远走高飞……”
茹杏秋几乎惊呼出声,她芳心直跳,暗想:难道是邓郎来接我了吗?他终于肯来了?莫非他找到了舅舅?
上官青不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留给茹杏秋和茹兴权尽情想象一番,再说也不迟。
茹兴权面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说的这人,是谁?说下去。”
上官青不怀好意的看了茹杏秋一眼,说道:“这个人,曾经和茹姑娘打过一架,他的腰间,别着一把断刀!”
“啊?是风大哥?”茹杏秋脱口而出,她万万没想到,风骁骑会来到宜州,那么镜姐姐是不是也一起跟了过来呢?
一时间,茹杏秋心里感慨万千,她已经苦闷太久,实在是想找人说说话,倾吐一番心中的百转千回,她恨不得现在就见到镜水月。
茹兴权冷笑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风骁骑,哼哼,在贺州的时候,他可没给你父亲留什么面子。”
茹杏秋脸蛋儿一红,低头道:“我听父亲说起过,他们打过一架,不过……父亲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不打……不打不相识……”
上官青阴森森说道:“好一句不打不相识啊,当初茹姑娘就是和风骁骑这样认识的吧?”
他转身冲向大帅茹兴权说道:“大帅,茹姑娘不肯嫁给薛家或者丁家,根本原因,就在于她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
茹杏秋语气含怒,说道:“你……你凭什么……你别胡说八道。”
她越是急于解释,就越是结巴,反而加重了茹兴权的怀疑,坐实了上官青的无端揣测。
果然,茹兴权开口质问道:“秋儿,你就是想跟着这个人逃亡吗?”
茹杏秋急道:“不……不是他……”
风骁骑听到这个回答,真是哭笑不得,傻姑娘啊,你这么说,不就承认了你心里却是有一个“他”了吗?
茹兴权长年不和茹杏秋生活在一起,当然不了解她对邓良人的感情。
自从上次在焚月堂总舵,龙逝空被慕容遵我的“虚空神掌”打落下山崖,邓离也跟着他义父跳崖,从此两人彻底消失,极可能已经粉身碎骨了。
邓良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像是忽然长大了一般,他发誓一定要找到父亲的尸骸,并且加以妥善埋葬,再守孝三年,才会考虑个人大事,这无异于拒绝了茹杏秋的示爱。
后来,茹杏秋为了疗伤,被她父亲茹兴贵接到了茹府中去,邓良人更是消失不见,惹得茹杏秋天天心情悲伤忧郁,暗自垂泪无数。
到了后来,茹杏秋被茹兴贵重新纳入家谱,这对茹杏秋来说,意义可能不是多大,但此举无疑是承认了茹杏秋娘亲的地位,为了自己的娘亲,茹杏秋也会答应重回家谱。
但回到家谱中,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茹杏秋为了茹家的家族利益,不得不答应父亲,一路南下,来到宜州,和薛家丁家相亲。
茹兴贵还要平叛贺州盗匪,因此,南下之事,便由茹杏秋的大伯茹兴权全权负责。
茹杏秋来到宜州,本来也只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想到,薛家二公子薛金人和丁家大少爷丁俊意见到茹杏秋后,都被茹杏秋较弱善良的气质所征服,重金下聘书,这才被茹兴权操纵了一手比武夺亲的好戏。
风骁骑在一旁陷入沉思,南岛主人明明是来给丁家助威的,可是他们却不住在丁家,而是住在了茹家的军营之中,这岂不是已经说明,茹家倒向了丁家?那么,一天后的比武,薛家岂不要落入茹家和丁家的陷阱之中?
茹杏秋当然意识不到这些深沉的心思,好久以来,她一直小心翼翼把邓良人藏在心里面,除了舅舅邓离知道,而且有意撮合之外,她父亲和茹家这一边,并不知道茹杏秋爱慕着自己的表哥邓良人。
在茹家看来,邓家随着邓离的崩世,已经没什么联合利用价值了,对于邓良人的下场,他们自然也懒得关心。
茹杏秋一边偷偷攒着私房钱,一边又开始恢复了练武,她的师父瞎眼老者庄正清也在邓离崩世后神秘消失,花鼓喧也不知道去往了何处,曾经看似煊赫的邓家山庄,几乎一夜之间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