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梅秋叹息一声,已经明白了镜水月的心意,她悠悠说道:“早在半年前潞州江湖武斗会上,你曾经告诉我,以后你想和风骁骑一起去一趟遮天岭,现在时机正好,像你们所说的,等那些绝世高手魂魄都修炼成道,你们再去遮天岭,恐怕就危险了……”
镜水月被单梅秋说破心思,抱住单梅秋轻轻啜泣起来。
单梅秋也落了泪,她轻轻擦去镜水月脸庞上的泪水,柔声说道:“孩子,别哭了,这么多年了,你都已经十八岁了,是应该去看看你亲生父母的坟茔了。”
镜水月点点头,哭道:“可我也舍不得离开你啊,娘亲。”
“傻孩子,为娘的怎么会不了解你的心思,如今你已经度过了大劫,身子骨渐渐恢复了,又有风骁骑不离不弃陪在你身边,你尽管去吧。这里有北怪二老两位老前辈在,谁也不敢来欺负我和怀远,你放心便是。”
镜水月万分感动,她扑在单梅秋怀里,好生哭了一场,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打算,能不能去找一找莫轻尘的下落,但这件事情,她不能对单梅秋提及。
既然单梅秋已经同意了,北怪二老自然也不会阻止,莫怀远尽管舍不得姐姐走,可是在小发了一阵脾气之后,也就默认了。
薛伯语反倒是发了一通火,他已经憋在潞州太长时间了,也想出去玩玩,北怪二老本就嫌薛伯语和莫怀远进步缓慢,借此机会狠狠揍了薛伯语一顿,薛伯语也就老实了。
第二天,风骁骑和镜水月收拾妥当了行李,雇来了一匹马车,单梅秋又拿出不少私房钱银子,千叮咛万嘱托。
因为遮天岭在崇山峻岭之间,到了遮天岭地界,只能舍弃马车,一路或者骑马,或者步行,才能登上山岭。所以,镜水月这次也没有带几本书。
风骁骑怀里仍然藏着那本《宝庭天禄》,这两个月以来,他常常晚上研读,一度想重新回到梦境,可是总是没法进入梦境。
难道,因为这本书中的魂魄都已经飞出,所以,我再也进入不了梦境了吗?可是那些飞出的魂魄里,好像并没有看到慕云祖师的魂魄,毕竟,以慕云祖师的修为和身份,他绝不应该默默无闻,更不可能被其他魂魄吞噬。
这么多想不通的问题,风骁骑也就不再去思索了,反正目前大局已定,就等未来江湖点将大会,看看那时会掀起什么样的风云了。
两人告别了北怪二老,莫怀远,薛伯语以及单梅秋,风骁骑驾驶马车,带着镜水月一路向南。
这一行,气氛完全不同于当初离开天云观,当时镜水月的大劫之期就要到来,风骁骑心里真是没有一天能够开心,可这次,看着镜水月红扑扑的脸庞,青春灿烂的笑容,他心里自然是欣喜非常。
只不过,从镜水月美丽的眸子里,风骁骑偶尔会想起那个和镜水月同样美丽的女子——楚萧彤。
楚萧彤从小就很不幸,如今又被随云师太附了体,不知她现在在何处修炼,未来又会如何,如果真有可能,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风骁骑也愿意尽全力去帮助楚萧彤魂魄恢复如初,可他知道,凭借他现在的本事修为,恐怕还没有这种能力。
自从慕容遵我带着庄黎和英儿,一家人归隐江湖,恐怕再也无人能够指导风骁骑了。
或许,未来的江湖点将大会上,会有新的变化发生。随云师太毕竟是楚萧彤这一脉的祖辈人物,应该不至于让楚萧彤彻底陨灭。
风骁骑如今唯一的心事,恐怕就是楚萧彤了。
陪着镜水月去遮天岭,正如单梅秋所言,这个时节去那里,是最好不过了,等到入了春,天地万物生机勃勃,遮天岭那种得天独厚的地方,必然再度成为各方江湖势力的争夺之地。
风骁骑也暗自担心,这一路去遮天岭,会不会在路上遇到藏如海这些人,最好他们仍然留在贺州焚月堂,守护附体到和漱身上的叶千行闭关修炼神通。
水来土掩,火来水淹,走一步,是一步吧。
镜水月倒是天真烂漫,她似乎没有想到这些烦恼之事,而是一路和风骁骑欣赏各路美景。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接近了遮天岭所在的地界,这里高山峻岭,仰头望去,山顶几乎挨着天上的云层了。
时值寒冬,山顶上长年白雪皑皑,古松苍柏,林立山间,山中溪水,自雪水而化,从山上奔腾喧哗而下,更添山境优美。
自从十八年前的遮天岭大战之后,这里再也没有什么门派占领,甚至就连附近常常出没的土匪流寇,也不敢来遮天岭盘踞营寨,十八年过去,这里早已荒无人烟,昔日魔教六道之一的机关道,布下的许多地洞,机关,也被各种植物荆棘遮掩。
大自然神奇伟力,把人间所有痕迹,不动声色的就给掩埋了。
风骁骑此时深空之力已经愈发强大,见到山岭,感受到无边的生命气息在山间奔流,他不禁为大自然的伟大,为天地之力的伟大而感慨称赞,但也不禁发愁,该到哪里去寻找镜天行和岳妃雪夫妇的坟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