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云天师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风骁骑突然问道:“要不把叶千行魂魄转移到我身上吧,我或许能够在星脉之中把他的魂魄封印起来。”
慕容遵我冷笑一声:“你救你心上人太过急切,我不会怪你,但你可知,叶千行那是什么道行修为,天脉他最起码打通了八脉,已经到了天上天脉的境界,你区区星脉,怎么能够困得住他?说实话,就连我这种修为,也镇不住他的寄居,何况你是!”
“再说了,你和镜水月姑娘如此相爱,你见不得她受苦受罪,难道她就见得你受苦受罪,而且还是替她受苦受罪?”
说完这句话,慕容遵我眼眶微微湿润,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庄黎,庄黎却陷入了沉思,不知她想起了什么往事。
仁云天师这时朗声说道:“此事暂时搁置,正好慕容大侠也需要时间恢复身体,这里毕竟是焚月堂的地盘,不如慕容大侠挪步,到天云观贺州分舵去歇息几天,如果真有江湖敌人来犯,倒是我们也好想想办法。”
慕容遵我暗想:果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太着急杀死龙逝空和藏如海,使出了“虚空神掌”,最后不但跑了一个藏如海,还让仁云这老贼捡了一个大便宜。
但他仍然不失风度,笑道:“只要有酒喝,那地方就算是阎王殿,就算是来了牛头马面,也拉我不走!”
仁云天师笑道:“好!慕容大侠果然豪爽,性情中人!”他又转向庄黎,对庄黎说道:“庄黎师太若没有其他事情,也跟着我们一同前去吧,你若私底下找慕容大侠重诉旧情,我们自然也是管不着的。”
庄黎先是摇摇头,说道:“什么重叙旧情,我和他早已经恩情两断,我只是要让他给我说明白英儿的事情,仁云,你放心,我不会偷偷放走他的,哼,我巴不得看着他被人杀死,嚣张一世,也该有个报应!”
仁云天师一摆手,说道:“庄黎道长多虑了,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慈广这时说道:“师父,风骁骑他现在还算得上我们天云观弟子吗?他和魔教的人似乎有所勾结,要不然为什么藏如海那样的高手,屡屡放过他呢?”
仁云天师面色微变。
风骁骑冷笑一声:“慈广,你不要欺人太甚,事情关系到镜妹的生死,你说我去不去?至于藏如海为什么不杀我……”他把断刀抽出来,指向慈广,说道:“你可以来问问我这把刀,你就知道答案了。”
仁云天师眉头微皱,说道:“自古以来,师徒之情,但有一日,便是一生,风骁骑可以不认天云观,不认我这个师父,但我仁云天师,永远都把风骁骑当做我的弟子。”
众人听了这话,莫不佩服仁云天师的胸怀,都以为风骁骑会感激涕零。
可风骁骑却面无表情,因为他知道,仁云天师不过是口头上如此说罢了,要是真的认风骁骑为弟子,怎么会从来不传授风骁骑武功心法?为什么纵容慈广等人欺负风骁骑?
且不说仁云天师背后有什么目的,但说到师徒情谊,运广和仁云天师按理说师徒情谊更为深厚,可为何惨死于仁云天师面前,他连一滴泪也不掉呢?
这时仁云天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眼眶一红,吩咐道:“天广,地广,你们二人好好把你们二师兄葬殓,这个仇,慕容大侠,你到最后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慕容遵我冷笑道:“你的弟子?他是你的弟子吗?我只看到一条得志便猖狂的野狗罢了。”
仁云天师竟然面不改色,说道:“运广为人过于轻浮,多少也是有些咎由自取,我们天云观自有家规在,轮不到你来处置。”
慕容遵我笑道:“这么看来,你们天云观的家规不怎么样嘛,竟然教出了这样的弟子。这幅德行,怎么去江湖上混?我不过是代你略加惩戒罢了。”
场内外众人对慕容遵我并无好感,只有恐惧和厌恶,听他说什么“略加惩戒”,天哪,把人一口气“喷”死,这也算是“略加惩戒”?虽然说运广态度极度恶劣,让人觉得应该被教训一番,可慕容遵我枭悍本色,已经昭然若彰。
仁云竟然不动怒,而是冲天广和地广点点头,天广和地广走到运广尸体旁边,拖着他的胳膊,像拖着一条野狗似的拖走了。
镜水月不忍看到,把脸埋在了风骁骑的胸膛前。
风骁骑也是万分感慨,运广一直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雄心勃勃,这些年把天云观外务事业发展的极好,可以说算得上一个人才,可谁能想到,本来雄心勃勃想争取天云观下任门主之位的他,今天就死在了焚月堂这个荒山野岭上。
世事变迁,难以预料,今天这几战,最惨的莫过于和家,失去了太多太多,但谁又能说得清,是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呢?
天山三戒走到风骁骑面前,拱手拜别,说道:“我们已经不再是江湖中人了,风大侠的恩情,我们始终牢记在心,期待你和你夫人能够去天山脚下看看,那里有壮丽成群的牛羊,草原像是绿色的长毯,比江湖上的任何荣耀桂冠都值得留恋。”
镜水月无比向往,说道:“骁骑哥,我们什么时候能去天山看看呢?”
“镜妹,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去天山脚下看一看,说不定,我们往后余生,就住在那里了呢。”
镜水月紧紧拥着风骁骑宽阔结实的胸膛,这里才是她永远的港湾。
站在庄黎身边的楚萧彤看到此景,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她只想流泪,却不知这泪水,是为自己而流,还是为了镜水月与风骁骑而流。
天山三戒就此拜别,就要离开的时候,仁云天师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