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骁骑本想用盈缺脉设法把这两股内息转化,但他惊讶的发现,藏如海和慕容遵我的内息尽管有高有低,时高时低,可这两股内息,毫无盈缺可言,每个人的内息都是相当和谐,相当均衡,盈缺互抵的。
这可苦了风骁骑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自己在梦境里苦练了一年的“盈缺脉”关键时刻却派不上用场,真是苦在心里说不出啊。
要不是慕容遵我和藏如海都出于不可知的原因留了几成力道,风骁骑现在已经是撑不住了。
慕容遵我看着风骁骑,说道:“少年,我不愿伤你性命,可如今的形势,我断然不能够先撤掌,否则不但藏如海的内息会把你摧毁,也会把我击败。”
藏如海咬牙道:“胡……说……明明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所以不肯撤掌……”
“哼,那你先撤掌,我保证撤掌!”慕容遵我冷笑道,但他却又加了一成力道。
藏如海内息大为窘迫,几乎不能说话,只能断断续续几个字说出:“我……信……你……”
风骁骑暗想,这不就妥了吗。
可后面两个字,藏如海也说了出来,“……才……怪……”
这时只听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绕过人群,从慕容遵我的背后袭来,慕容遵我身形极限闪躲,这一琴声划向风骁骑,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风骁骑竟然也躲过了这一琴声。
风骁骑躲过后,藏如海的脑袋却被琴声“割裂”,众人惊呼。
然而众人发现,藏如海只不过还是用了幻影神通,琴声割裂的,只是他的残影,琴声过后,藏如海立即回到原位,他竭尽力气骂道:“老龙……你……想杀了我……啊”
众人只听琴声停歇,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抱着一台古琴,从众人身后走来,恍惚之间,就到了离风骁骑这三人一丈地之远。
这个老者发须皆白,好像一位老仙翁,正是那天在邓家山庄凉亭里出现过的老者。
那个可怕的月下老人!
他原来就是当年魔教另一个副教主:龙逝空。
当年遮天岭大战,他也没有参加。
这个老者沉声说道:“藏如海,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沉不住气,叶教主可有觉醒?你出招还是太早了,哼,再说,你收了焚月堂有什么用处?你莫忘了,十七年前,真正的遮天岭参加浴血奋战的,是魔教真正的精英分子,他们几乎尽数丧命了!兵贵精而不在多,焚月堂不但不会忠心效力我们魔教,还会在关键时候拖后腿!”
众人看到龙逝空突然出现,却不是立即出手帮助藏如海,而是和藏如海讲起了大道理,不由惊呆尴尬,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莫非不是朋友?
藏如海哪怕现在内息畅通,也不一定辩得过龙逝空,更何况他现在内息极度不畅,于是他黑着脸不再言语,任由龙逝空在那里说话。
龙逝空扫了一眼慕容遵我,说道:“多年不见,阁下还是如此邋遢。叶教主说的不错,你就是个酒徒罢了。”
慕容遵我笑道:“我是走遍天下的酒徒,哪像你们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哈哈。”他继续催吐内劲,绵绵不断,几乎要把藏如海内息压制到死。
龙逝空却不急于出手,他的对身份面子一向非常敏感,如果贸然出手,那岂不是两大魔教副教主对上慕容遵我,传到江湖上去,不论输赢,都是扫了面子的事情。
他自诩仙人,这明显有些东施效颦,向叶千行学习那份风骨。
所以,当年叶千行把龙逝空支开的理由倒也简单,叶千行告诉龙逝空,在南海深处,有一座仙人岛,号称上面有仙宫,只有龙逝空这样级别的修为才有可能踏入岛上。
龙逝空早就想见识一下所谓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模样,于是欣然受命而去,可是他在海外足足待了将近半年时间,登上海岛倒是不少,可是上面除了一些穿着破烂的岛民,什么仙宫也没有,那些岛民长年处在日晒时间很长的岛屿上,个个皮肤黝黑,哪有什么仙风道骨可言。
龙逝空并非寻常之辈,尽管音讯隔绝,他也料想叶千行这番安排必有深意,索性顺着叶千行的意图,在海外潇洒遨游,一路上反倒是开辟了不少新的海上航线。
而他做事,谋后而定,所以这些海上航线和岛屿分布,也被他及其下属详细记录在册,邓离当时还是青年,全程陪着龙逝空遨游四海,也因此,邓离的性情不像周阶等人那样偏激,他对风骁骑的赏识,毫无嫉妒心,而是纯粹的欣赏。
等到龙逝空回到陆地,踏足中原,才知道魔教精英已经尽数于遮天岭之战中丧命,他急忙赶到遮天岭,在被毁损的密室里发现了叶千行留下的暗语,循着暗语找到了叶千行留下的书信,方才知道叶千行是在布局一个大棋局,他叮嘱龙逝空一定要隐居起来,绝不可在江湖露面,等到一个名叫镜水月的姑娘出现在江湖之时,那就是叶千行魂魄所附之身。
到时候龙逝空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他当然知道,那就是保护起镜水月,而这,也是藏如海的使命,所以龙逝空才会让邓离等人保护镜水月周全,他唯独没想到,镜水月身旁有一个不怕死,也愿意为镜水月而死的少年——风骁骑。
这倒是省了龙逝空不少事情。
当他发现进入潞州武斗会决赛的是兴云帮,而藏明一等人,龙逝空自然也是能够认出来的,从他们这些人的武功来看,所谓十二大明王,不过都是藏如海养出来的天脉之人,为了魔教复兴准备的人才。
于是龙逝空命令邓离不必再参与潞州武斗会的事情,而是跟着他北上,寻找慕容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