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铎确实死的无辜,藏明一应该一命赔一命,但我这次并没想到要报仇,毕竟我和藏明一差距有点大,所以压根没想过,可是千钧一发之间,这个念头就主宰了我……如今算是和兴云帮惹下深仇大恨了。”
镜水月叹息道:“骁骑哥,阎大铎的事,你不要太难过了,至于兴云帮,我们注定是他的敌人,兴云帮想利用我复兴魔教,我怎能接受?那时岂不是天下生灵涂炭,无数无辜之人会受牵连……”
风骁骑正色道:“镜妹,你说的对,我心里也明白,和兴云帮也好,和魔教也好,本来也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早得罪晚得罪,又有什么关系?总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生死决战。”
“说得好!”花中楼朗声赞许道:“风骁骑,你刚才这一击实在精彩,藏明一何等高深的修为,你只有万分之一侥幸得胜的方法,却被你牢牢抓住了!”
“我确实赢得侥幸,如果不是他太过托大,我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如今你与魔教已经成了生死冤家,藏如海那人,早在年少江湖成名之时,就是一个特别小心眼,爱报复的人,你以后恐怕日子难过了,不如,加入我们枯禅阁,如何?”
风骁骑心里挺感激花中楼的邀请,要知道,枯禅阁如果收留了风骁骑,意味着和魔教分支的公开摊牌,最后谁胜谁负,还不好说。
当然,风骁骑心里也明白,花中楼与其说是看中了自己,不如说是想借机把镜水月收入囊下,镜水月对魔教复兴而言,意义非凡,掌控了镜水月,就相当于掌控了魔教的命脉。
刚才白发师叔正是算准这一点,在藏明一受伤后,选择暂避锋芒,不和花中楼风骁骑等人正面冲突,他不是不想带走镜水月,可没那个本事也是白想。
“花阁主,多谢你的好意,我和镜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此拜别了。”
花中楼刚才还笑着,这时脸色一沉,说道:“风骁骑,你想想,如果藏如海来抓你和镜水月,你有几分把握逃脱?你跟着我,立即启程去京陵城,见过我们慕阁主,有了慕阁主的支持和认可,哼,就算藏如海亲临,你也不必怕!”
花中楼言下之意,似乎对藏如海还是忌惮三分的,要不然也不会搬出枯禅阁阁主慕原卿。
风骁骑和镜水月对视一眼,笑道:“花阁主,我和镜妹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们不会让魔教的意图得逞!”
“风骁骑,你要明白,求死容易求生难,你不要做傻事啊!”周阶听出风骁骑的意思,心中大感不舍,劝说道。
“周护法,多谢你的关心,如果你们枯禅阁真的有心帮我,将来得知慕容遵我的下落和消息,告知我一声,我已经是万分感激了。”
花中楼面色铁寒,但他心里却转念一想:风骁骑此番得罪了兴云帮,一路必定艰险,说不定会引出更多的势力参与其中,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放到江湖之上,所谓江湖正道必定坐立不安,定会采取一些举措。
到时候,枯禅阁选择余地就大多了,要么执牛耳,充当江湖正道的首领,要么坐壁观,隔山观虎斗。
总之,既然藏如海已经现身,那就让他现身更加彻底,把风骁骑打造成一个年轻人独立对抗魔教余孽的形象,把所有人的聚焦点放到风骁骑身上,枯禅阁捕蝉在后,此计甚好!
于是,花中楼面色缓和了一些,说道:“枯禅阁在贺州分舵虽然不是最强,但也配备了精英无数,周阶,传我话下去,风骁骑在贺州这一路奔波,涉及酒肆客栈,钱粮诸物,贺州分舵一律供应充足,不可怠慢!”
周阶拱手称是,不知为何,和风骁骑打过,也并肩战斗过,周阶对风骁骑产生了同袍之谊,或许,这个自由的,又有正义感的少年,身上有周阶曾经年少的影子吧。
“花阁主不必如此费心,我和镜妹盘缠足够,多谢花阁主好意。”
花中楼也不再和风骁骑争执,他还要急着去布局,于是和风骁骑匆匆挥别。
转瞬间,沙海集又空荡荡的了,风骁骑这时才发现,楚萧彤不知何时静悄悄的离开了,镜水月得知此事后,心生黯然。
她心里这才明白,女子入情容易,出情却难,她一心只顾给风骁骑安排人生,却不觉中伤害了楚萧彤,忽视了她的感受,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风骁骑哪能知道这些女孩子家心思,他只觉得楚萧彤离开他,反而只会更好,也就不再多想。
纵马挥鞭,和镜水月一起离开沙海集,慢慢往贺州深处走去。
两人两马,在落日余晖下,像是天地间两只孤雁,他们只有彼此的陪伴,却丝毫不觉得寂寞。
夕阳照应下,两人长长的影子拖在地面上,已经初秋,这里的凉意来得早,阵阵晚风吹过,已觉衣衫单薄,风骁骑把外衣解下,披在镜水月身上。
一路极目望远,尽收广阔山河之色。镜水月突发感慨,说道:“江南市井虽然繁华,但人却如笼中之鸟,天天纠结算计琐细之事,他们真应该来塞北这里看看,戈壁滩一望无际,只有天地和残阳,反倒是让我真正能够感触到生命的分量。”
风骁骑因为开辟星脉之故,心胸境界无形中得到了提升,眼界早已不是天云观当仆童时那种井底观天了。
“镜妹,我想高呼!为江山之壮美,天地之伟力而欢呼!”
说罢,风骁骑长啸三声,声高震远,惹来天上大雁共鸣应和,鹰隼展翅,在二人头顶上久久盘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