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这一点,我也曾亲口和骆雄天辩白验证过,他找来那个杨护卫,去走了一遭密道,果然,所有秘密杀伤的机关,都被损毁了。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骆雄天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地下机关密道,其实是有两重机关,骆雄天掌握其中的一重,而在这背后,另有一个天才,真正掌握着地下密道的机关,至于这个神秘人物,是不是中年男子,不好说,但我觉得不是他。”
“为什么?除了中年男子,我想不出有谁会有这样的道行!”
“周护法,你想,中年男子是什么道行?怎么会甘心躲躲藏藏,在背后搞些小手段呢?他自重身份,决然不会做这样掉身价的事情,但他不见得只收了骆雄天一个传人,实际上,骆雄天恐怕连他的传人都算不上,不过是黑白棋子中很普通的一颗罢了。”
周阶一下子泄气了,叹道:“我本以为骆雄天一死,我们枯禅阁就能完全掌控雄天门了,可如此看来,就连骆雄天都不能自己掌控雄天门,何况是我们……那本《大天机策》……”。周阶意味深长的看了风骁骑一眼。
风骁骑当然明白,他笑着说道:“这本书,被我藏在了假山后面通往地下密道的挡板一角了,这本书册有点重,不适合带在身上打架,哈哈。不过周护法可能会失望,我就算把这本书送给你,你也用不了……”
周阶干笑两声,心思被洞穿,总是有点尴尬。
他说道:“我们枯禅阁这些年也网罗了不少江湖奇人异士,说不准就有能够完全掌握这本《大天机策》之人,毕竟,雄天门遍布江湖的眼线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让它随着骆雄天的死去而消亡,我也禀报过花副阁主,他同意调兵遣将,派人过来支援我了。”
风骁骑叹口气说:“《大天机策》如我所料,骆雄天给我的就不是完整版,他私自抽取了几页关键的图纸,而且,《大天机策》本身也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
“骆雄天这十多年来,被蒙蔽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操盘下棋之人,却不知自己是一颗棋子罢了,同在棋盘之上,或许他这颗棋子位置比较重要,但最终还是个棋子而已。实际上这部书里的机关背后,必定还有机关,我只能看出端倪,但实在没那个能力洞察天机,那个中年男子的确是天人之境,凡人无法揣测。”
周阶低头不语,他在想如何向花中楼交代。如果真如风骁骑所言,那么,雄天门的地下情报网岂不也在那个中年男子或者他的其他传人手里?可人海茫茫,敌人在暗,又该如何才能驾驭情报网络呢?
周阶问道:“风兄弟,你觉得侯静天和骆雄威二人,能不能驾驭雄天门的情报网?”
“这个不好说,我曾听骆雄天说,他对情报网的打理经营实际上就已经出现了问题,以至于这些年来,为了维持情报网运作,当然,也为了聚拢钱财,情报网变成了专门打探土豪大户,王侯贵族的盯梢者,然后再拿这些隐秘情报,去勒索富户,以此谋取钱财。说实话,骆雄天到死也没改变他马贼的本性和格局啊……”
周阶点点头,说道:“确实,人的格局,一朝确定,几乎难以改变,骆雄天尚且如此,侯静天他们就更不要说了……”
“但是周护法你有没有怀疑过,既然机关可以是两重设置,那么情报网呢?也极有可能是两重设置!但我在草草翻读《大天机策》的时候,并未发现关于驾驭情报网更多的细节,只是一些单纯的组织结构,你知道,这些东西不过就像是房屋的砖块罢了,真正起决定作用的,还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或许中年男子及其传人,利用情报网做了更多的事情,只是我们目前不得而知罢了。”
周阶茫然仰望天空,今天的天很蓝很蓝,要是人世间的事事都能想蓝天白云那么舒畅就好了。
周阶看向风骁骑,叹息道:“风兄弟真的不愿意加入我们枯禅阁吗?你的聪明才智和武功,在我之上,如果你能加入我们枯禅阁,将来何愁不能一扫江湖?花副阁主极为爱才,你一定能够受到重用!”
风骁骑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人,最大的梦想就是和爱人一起避居山野之间,她看她的书,我种我的田,日出而耕,日落而息,如此往复,几十年过去,这辈子也就足了。哎,我在学武初期,也一度想向我师父那样,名震天下,让江湖无人不知我风骁骑的名号,可是这几个月经历下来,见到了太多的爱恨情仇,生离死别,江湖有什么好?不过一座名利场罢了,我的雄心也已经消退了……”
旁边的楚萧彤心生黯然,尽管她早就一次次告诫自己,自己和风骁骑不过只是露水之缘,尚且能够一起闯荡江湖之时,好好珍惜今天的时光即可,可一想到风骁骑未来的人生计划里并没有她楚萧彤的位置,楚萧彤内心的失望如排山倒海,几乎不受控制。
周阶注意到楚萧彤的脸色变化,也看得出风骁骑此言是至诚之言,叹息道:“人各有命,有时候不是你想过什么日子,就能过什么日子的,今晚如果没有其他要事,我倒是很想和风兄弟喝上几杯!”
“我也要喝酒!”楚萧彤突兀的说了一句。
风骁骑何尝不明白楚萧彤的苦涩,尽管他对男女情事并不是很懂,可他天生的直觉与敏感,让他察觉到了楚萧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