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两侧,还有十多副画像,栩栩如生,仿佛他们就在眼前,到了最后一幅,确实一个面目严肃,双眼锐利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不怒自威,左手捏着一个剑诀,右手背在身后,画像前面写着:先师第十七代掌门人沐擎天之位。
果然此人正是仁云天师、慕容左丘、花鼓喧三人的师父——“擎天师”沐擎天。
镜水月望向“擎天师”画像的眼睛,只觉身心一阵不舒服,却又不知为何。只听慕容左丘在旁说道:“女娃,不要看此人的眼睛,‘擎天师’本来就出自西域,入天云观之前不知在哪里学了些妖法……”
“慕容师弟,师父神像面前,不可胡言乱语!”仁云天师喝道。
“得了吧,仁云师兄,你敬他如佛,可从二十多年前那个下午开始,我就视他为魔鬼了!哼哼,叶千行也真是手下留情,为什么不早点杀了此人!”
仁云天师摇了摇头,叹息道:“佛道视魔为魔,魔又何尝不视佛道为魔?你自己心魔在身,看佛道皆是魔罢了。”
“少啰嗦,我和花师弟早已不是天云观中人,还拜什么拜,你快点说‘天之道心法’和‘洗髓丹’在哪里就是了!”慕容左丘不耐烦催促道。
仁云天师把最后三支清香插在慕云祖师画像面前后,走到了“千年香”香坛之前,风骁骑和镜水月也照办,走到了仁云天师身后,慕容左丘和花鼓喧则立在香坛侧边,看着仁云天师。
仁云天师慢慢说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何为有余,何为不足,两者循环往复,随时附势,万象变迁,故不可守而不变,变而不立,凡事求心,天道在心,凡事求外,天道不存。”说罢,他伸出右掌,轻拂了几下,只见“千年香”的烟气幻化出一个人形,自在起舞。
众人看的大惊,没想到“天之道”的心法竟然是藏在“千年香”里面,怪不得即便是“昊宇魔尊”叶千行三次来闯,也未得其要,谁会想到一部武功心法竟然藏在檀香烟气之中。
却见那烟火人形完全不受仁云天师的控制,而是自己翩翩起舞,时而气拔山河,时而势冲九霄,时而如清风化雨,时而如霹雳雷霆,慕容左丘和花鼓喧看的如痴如醉。
风骁骑一边看,一边觉得丹田深处一股气息扶摇直上,奔向他体内的经脉山河,他却无法驾驭,只觉气息来势如同洪流奔腾,犹如万马脱缰,一时间体内仿佛别有洞天,清澈通明。
他完全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却见花鼓喧已经情不自禁跟随那个烟火人形翩翩而舞,起初花鼓喧还能跟得上烟火人形的招式,到后李,他越舞越狂乱,渐渐疯魔起来。慕容左丘暗叫不好,还是着了仁云天师的道儿。
他瞥了一眼仁云天师,只见他双眼微合,口里念念有词,慕容左丘深知若是再让这个烟火人形舞下去,只怕他和花鼓喧都要交待在这里,猛然间他大喝一声:“花师弟,拔剑,毁掉香坛!”花鼓喧被这一吼声猛地惊醒,忙收敛神智,挥剑砍向香坛,如同疾风暴雨,一下子刺出了十六剑。
其实慕容左丘和花鼓喧对仁云天师防备之心一直没有戒除,也正因此,他们终于挽回清醒片刻。花鼓喧的十六剑刺去,却被烟火人形给挡住了,只见烟火人形竟然虚化出一把烟火之剑,和花鼓喧缠斗在一起,竟然迫使花鼓喧退了十多步。慕容左丘再无片刻犹豫,挥掌劈向仁云天师,仁云天师径自在那里口里念词,看似无法去抵挡这一掌。
风骁骑从旁边伸出双掌,对上慕容左丘,却被慕容左丘虚晃一掌,绕到了仁云天师的另一侧,慕容左丘一向身法变幻莫测,这一变招,风骁骑哪里能够想到,再也阻拦不及,情急之下,他拔出腰里断刀,掷向慕容左丘,断刀去势威猛,却砍在了一个虚影之上,原来慕容左丘又再度移形换位,绕到了仁云天师的背后,原地只留下一个虚影,躲过了风骁骑这一断刀飞掷,风骁骑再无其他方法,纵身扑到仁云天师身后,打算用自己身体强行挡住这一招。
只听一声:“骁骑哥不可!”飞来一个倩影,原来是镜水月,她反而挡在了风骁骑身前,慕容左丘双掌拍出,用尽毕生功力,着实落在了镜水月的肩上,镜水月惨哼一声,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撞向她身后的风骁骑,风骁骑抱她不住,两人双双倒向后方的仁云天师,却见仁云天师道袍鼓起,一股浩然之气从风骁骑背后涌来,风骁骑前有镜水月带着慕容左丘的掌势扑来,后有仁云天师“天之道”浩然之气汹涌而至,他体内如大江大河突然泛滥,以至于抱着镜水月猛然扑向前方。
慕容左丘看到仁云天师把“天之道”浩然之气通过他的两个弟子回拨而来,立即跳身躲开,却不料仁云天师跟着后招,人随风至,双掌已经挥来,慕容左丘万万料不到仁云天师还有后招,仓促之下强行挥掌相应,直接身心受到巨创,一口腥涩从他嘴里喷出,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风骁骑抱着镜水月向前扑去,就要扑倒在地的时候,他硬是咬牙翻转身形,以自己身体背朝地面,想保护镜水月,可他所受的浩然之气实在太过威猛,根本无法转身,眼看镜水月就要重重撞向地面,却见镜水月猛然张开双眼,两眼发红,眉心有一个骤亮的红点闪烁,风骁骑只觉他体内那股大江大河一般的内息,突然被镜水月抽走一空,两人合抱倒地,却已经没有了浩然之气加身,只是小小的擦伤了一下。
风骁骑大声喊道:“镜妹,你没事吧,镜妹!”镜水月此时却双目紧闭,眉心的红点也陡然消失不见,只剩她苍白如纸的脸庞,毫无血色生机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