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道人,倚坐树下,手上拎着一个酒葫芦,脸带醉意。众人认得他便是昨日对贾一刀语出嘲讽的道人。徐枭见他倚在树旁,仰头喝酒,好整以暇,忽想起一人,含怒说道:“阁下可是一壶道长。你说我会领着大伙儿去送死,想来阁下必有高招了,在下便来讨教一二。”说着便要动手。一壶道长也不起身,放下手中酒壶,笑道:“统领大伙儿,靠的可不是蛮力,而是头脑。敢问徐长老,要是真由阁下统领,阁下打算如何当。”
众人均知徐枭武功高强但智谋并不出众,但是一壶道长当众说出不免有羞辱之意。徐枭嗫嚅着说不出什么,便要动手,一壶也站起身来,似是有恃无恐。李清颜见场中局势瞬间紧张起来,剑拔弩张,便要动起手来,心想:“陆师兄怎么还不来,如果他在,定能解决眼下纷争。”
而殷如兰眼见众人真要杀上九华山幽冥教,心下大急,不由为杨无咎担心起来。与杨无咎相处数日,她已相信当日顾几彦所言,认为幽冥教必是被人构陷,存心嫁祸,一场大祸即将上演。见场中剑拔弩张,不禁出声叫道:“两位前辈请不忙动手,听小女子一言。”吴昆衫、陈舟同见师妹出声阻拦,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惶急。场中所有人朝她看去,见是一位容貌秀丽的小姑娘,清丽绝俗,不由心生好感,要听她说下去。
殷如兰缓缓道:“各位前辈,数月以来,江湖中不断有人被有幽冥教天河掌或伤或杀。在下数日之前,不幸也被黑衣人偷袭,身上中的便是天河掌。可是我想,这真的便是幽冥教人所为吗?”贾一刀接话道:“天河掌是幽冥教的高深武学,除了幽冥教还能是谁做的。”殷如兰望了他一眼道:“贾师兄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只是还请贾师兄仔细一想,为何偷袭我之人要身穿黑衣呢?”贾一刀道:“幽冥教人暗中偷袭,必然是不想被人发现身份。他们原本就偷偷摸摸,不是正人君子所为。”殷如兰道:“正人君子之语,言之尚早。既然幽冥教人暗中偷袭,不想被人发现身份。那为何又要以他幽冥教的武功伤人呢?这样一来,黑衣蒙面岂不是多此一举。”贾一刀迟疑道:“这……”
众人听殷如兰话音清脆,缓缓道来,心中也生起疑问。又听丐帮江西分舵舵主方五信道:“幽冥教行事,本就肆无忌惮,横行无法。黑衣蒙面,只不过为了偷袭之时不被察觉罢了。况且,这天河掌本就是他幽冥教的功夫,必然和幽冥教逃不了干系。”众人听他说的有理,均点点头。
殷如兰急道:“那众位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是一场嫁祸呢。为的便是挑拨众人与幽冥教的仇恨,引起江湖争斗。”方五信呵呵笑道:“殷姑娘不知为何要执着为幽冥教说话呢。幽冥教邪魔异端,行事恶毒为非作歹,并非一天两天了。莫说此次是否有人嫁祸,便是如此,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了。”李清颜道:“方舵主所言甚是,幽冥教自来便滥杀无辜,多行不义之事。我等誓要为武林除害。殷姑娘这般为邪魔异端说话,不知是何用意。”殷如兰见他们言语之间对自己有了敌意,不由急道:“我,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反倒害了好人。”李清颜瞪眼怒道:“难道你是说幽冥教的人是好人,我们被害的人反倒是恶人了。”吴昆衫见师妹引起众怒,赶紧拉着殷如兰的衣袖,将她扯回来。殷如兰见众人不信,师兄又阻拦自己,心中虽急奈何无实证,却只有住口不语。众人原本心中抢夺秘籍之心多过行侠复仇之心,听如此说,皆点头称是。
此时,李清颜忽见司徒昕奔了过来,刚刚她被李清颜派去寻找华山派二人,此时脸色焦急大步跑来,想必是碰到麻烦了。果然,司徒昕一近前,便叫道:“师姐,不好了,出事了。杨无咎杨无咎……”殷如兰听她提及杨无咎,心中一震。而李清颜心中原本不安,急着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了!”司徒昕狠喘了两口气,方道:“幽冥教教主杨无咎出现了,正和华山派的二位师兄缠斗呢!”
司徒昕声音不大,但周围人一个传两个,四个传八个,每个人都听到了幽冥教教主杨无咎几个字,林中顷刻间寂然无声。李清颜最先反应过来,喝道:“幽冥教教主杨无咎!他在哪儿?”司徒昕纤手一指,道:“西北边,二里之外。”李清颜一听之下,便急忙展开轻功,向林外赶去。司徒昕见师姐离去,急冲四周团团抱拳,道:“幽冥教已现身,还请众位前辈、义士同往援手。”说完,深深一鞠。众人听说杨无咎已到,幽冥教教主威名太盛,且不知带了多少手下,此刻虽然人多势众,心中仍是砰砰乱跳,犹豫不敢动身。
徐枭大声叫道:“不就是幽冥教教主嘛。怕他个鸟,咱们这么多人,老子去会他一会。”说着大步往外走去,方五信摇摇头,紧随其后,带着几位丐帮弟子去了。薛道衡见如此,说道:“大伙儿此刻不就是为了去找他幽冥教麻烦的,此刻正主上门,哪有不会一会的道理。”众人纷纷点头,继而往西北方去了。殷如兰挂念杨无咎安危,心早就扑过去了,此时同两位师兄随众人赶去。
原来杨无咎早晨起身的时候,不见殷如兰,但看到衣裳物品均在,想到她昨天应承下了做饭的事,应该是买菜去了,也不在意。但是等到日上头顶,殷如兰还未回来,杨无咎便往城中去寻她,找到武当投宿的客栈,见到殷如兰正与陈舟同在一楼大堂中用餐,方知她找同门会和了。也不便出声招呼,想到眼前教中大事,便去找华山派欲查明假冒幽冥教伤人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