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己说的啊,喏,他们不正在说,洼儿寨一百零八大贼么?”
老八牛伸了伸脖子,顺着曲扬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百多米外,五个山贼正凑在一块似乎在嘀咕什么的样子。
“咳,小扬扬,这么远,你能听到他们谈话?”
“当然,”曲扬一挺瘦巴巴的胸脯,“曲扬出生三个月后被师傅捡走,从此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耳聪目明,是身为武者的一个最基本要求。”
“确定是三个月?”
“师傅是这么说的,”曲扬迟疑了一下,“师傅永远正确。”
“咳咳咳,”老八牛一阵猛咳,师傅永远正确,就跟政治正确一样重要,这个没问题。
“你师傅呢?小扬扬。”
老八牛忽然对曲扬的师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哥,你可以叫我扬扬,但请不要添加前缀。”
老八牛点点头,非常干脆地同意曲扬的申请。
“唉,师傅他老人家死了,”曲扬闪光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老人家被一只老狼咬死了。”
“噗”刚把第三口水灌进嘴里的老八牛又喷了。
“好吧,扬扬,对不起,大哥不该问这个问题,节哀顺变。”
“没事的,大哥,我早已习惯了在黑暗和孤独中踽踽独行。”
“多好的孩子。”老八牛深深地在内心感慨了一句。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宰了这些泼贼?”
“操,刚夸你是懂事的好孩子,咱们能不提宰了泼贼这个事吗?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玩耍?”老八牛无声哀叹。
“咳,扬扬,大哥觉得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不过还需要从长计议。”
“大哥,杀人这种事不需要计议的,只需要操起刀子上就行了。”
老八牛张张嘴,无力反驳,曲扬说的好有道理。
“咳咳,大哥觉着,扬扬,你生病刚有点起色,不宜劳累。
你还年轻,累坏了身子,不利长远的生长发育。
所以,咱们目前还必须忍辱负重。”
老八牛深沉的目光充满了人性的光辉,他语重心长地对曲扬说道。
“大哥,你对我太好了,都是曲扬不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呜呜,为什么要生病,连累大哥与我一块受辱,我曲扬在此发誓,只要身体一经恢复,必将把这伙泼贼宰尽杀绝。”
“……”老八牛。
日上三竿,洼儿寨一百零八大贼结束了热热闹闹放羊般的晨练,高高兴兴用过了早餐。
曾经三当家的亲随,现任猪倌,拎着一只木桶,在一众大贼戏虐的眼光里走向猪舍。
“贼爷,贼爷……”老八牛吱溜一下,没有依靠任何工具,就单脚立了起来,“呵呵,贼爷,您如此尊贵的身份,怎么可以从事猪倌如此卑贱的勾当!”
猪倌双眼大亮,上下打量了老八牛几眼,把木桶随手往地上一放,丢下一句,“等着……”
“贼爷,别忘了还有我兄弟,我兄弟……”
十分钟后,老八牛,曲扬正式走马上任洼儿寨猪倌,兼掏粪工的重要工作岗位。
虽然工作环境差了点,但总体待遇还算不错的,至少老八牛,曲扬不虞再饿肚子了,不用猪口夺食,不用再啃酸果子。
甚至,他们还一人还分到一套,山寨大贼们淘换下来的二手山贼装。
终于,时隔三个月后,老八牛脱下了早已成丝丝绦绦的麻衣新手装。
而经过三天能填饱肚子的安逸生活后,原本脸色苍白的曲扬,一张年轻朝气蓬勃的脸上已有了不少血色。
感觉身体大好起来的曲扬,按捺不住那颗杀贼的积极向上的骚心,他一次次问道,大哥,咱俩什么时候宰光泼贼?
老八牛差点要哭了,兄弟啊,大哥倒是有心杀贼,但杀贼是个技术活,大哥不行啊。
还好,猪倌兼掏粪工的重要工作才上任三天,通过支支晤晤的手段,还能糊弄过耿直的曲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