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走进陈到的中军大帐的时候,红衣卫正在不温不火的组织进攻,陈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对于战斗的进展漠不关心。
红衣卫转战冀州多时多日,上上下下都有些疲惫不堪了。
陈到努力的睁开了双眼,望着庞统,细声的问:“庞参谋长,王爷有什么指示吗?”
庞统说:“红衣卫久战疲惫,这件事情你知道,兴汉军上下也知道,可是攻占黑山城,事关兴汉军的冀州大略,容不得半点闪失。保存实力也得看时候,不能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王爷对红衣卫的进展很不满意,你自己看着办吧!想要当一个老好人,是成不了大气的。这是王爷的原话。”
陈到知道,兴汉军提前总攻,对于其余三路兴汉军来说都不是问题,可是负责攻打南门的红衣卫,才刚整饬好营地,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只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抢攻南门,却又碰上了负隅顽抗的黑山王张燕,这就陷入了胶着状态。
可是陈到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红衣卫的存在,就是要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理所当然的现实,而不是替攻城失利找借口。战争拼的就是意志,谁松懈了就会收获失败?
红衣卫久负盛名,如今却在黑山城的南门折了锐气。或许导致这种战况的原因很多,只不过再多的理由,也改变不了南线的兴汉军被动的局面。
战争就是这样,对于一支冉冉升起的军队来说,一旦士气受挫,那就是致命的打击。红衣卫的将士很累,那还只是身体上的。然而黑山城的守军,却可以在绝境中反戈一击,以同等的兵力与兴汉军对抗,这就是意志的较量,现在看红衣卫的表现,略逊一筹是肯定的。
陈到找来高利和成骁,直接向两位年轻的将军传达了兴汉王刘正的不满。
成骁是个直性子,当场就反驳说:“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
陈到说:“成将军,在战场上只有胜负,没有什么尽力还是不尽力的说法。王爷对攻城的进度很不满意,拿不下南门,说什么都是在虚张声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高利本来也想声援一下成骁,毕竟红衣卫持续作战很长一段时间了,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消耗,已经达到了极限。
只是战争的规则很简单,要么胜利,要么失败。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红衣卫的作战任务是攻克黑山城的南城,部队攻势受挫,就是失败。再多的理由,也不能让守军弃械投降。
高利说:“将军,距离王爷规定的最后期限只剩下半个时辰了,红衣卫的荣耀必须要努力的捍卫,咱们只剩下拼命一条路可以走了。”
成骁还是不服气,可是面对这样的僵局,所有的解释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陈到说:“黑山王张燕独木难支,咱们把红衣卫的兵力优势发挥出来,一定可以打开局面。”
三人立即准备进攻,特别是成骁,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不能向陈到抱怨,就只能找守城的黑山军撒气了。
陈到亲自上阵,一马当先的爬上了城头,桃花枪下红光点点。很快就杀开了一条血路。黑山王张燕带着亲卫顶住了陈到,双方展开了一场男人之间的碰撞。
成骁和高利也没有闲着,两支箭头狠狠的扎进了守军之中。一刻钟之后,成骁阵斩三名校尉。高利也活捉了一名副将。
黑山王张燕也在后将军陈到的攻击之下左支右绌。按照这样的形势发展下去,失去了大将作为支撑的守军,很快就会崩溃的。
距离最后期限还剩下一柱香的时间,陈到终于找到了一个进攻的机会,桃花枪在黑山王张燕的胸前开了一朵桃花。
黑山王张燕养尊处优多年,如今却要面临着生死考验,他心中那潜伏已久的胆怯,在一瞬之间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掉头就想跑下城楼,不想跟陈到拼命。
成骁横刀立马,挡住了黑山王张燕的退路,高利也从侧翼杀到,把张燕迫回了城门楼中。
最后的五百黄巾力士,在城门楼中抱团防守。陈到也是豁出去了,直接对城门楼展开了强攻。
自行弩砲的一个屯,顺利的在城门楼的一侧结成了阵势。陈到亲自指挥,直接炸开了一个缺口。
成骁一马当先,冲进了黄巾力士的方阵中,高利迅速的集结了八百人,以简易版的陷阵营,从后面协助攻打城门楼。
红衣卫的部分战马也被送上了城墙。骑上战马的陈到,带着骑兵小队冲开了黄巾力士的方阵。这支纵横华夏二十年的精锐部队,终于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黑山王张燕仰天长啸——凡是欺负女人的人,终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成骁手起刀落,大刀砍向了张燕的头顶,高利眼疾手快,挡住了致命的一刀。黑山王张燕,不是谁都有资格斩杀的。要是在乱战之中,还可以混水摸鱼。
如今摆开了阵势厮杀,很多规矩就得讲了。
陈到说:“黑山张燕,裂土分茅,也算是一代雄杰了。如今穷途末路,也不能失了身份,你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