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剪除羽翼,然后杀掉献帝,天下就是咱们的了。
李傕、郭汜听了张济的话之后,认为言之有理,这才收起了杀心。
献帝站在宣门楼上,见西凉铁骑聚而不散,于是就问:“王允都已经死了,西凉铁骑为什么还不退走呢?”
李傕、郭汜说:“我们为了汉室法度,举兵诛杀王允。”
有功于汉室,却没有获得相应的赐爵,故而不敢退军。
献帝为了打发走西凉铁骑,于是就问:“你们想要封什么样的爵位呢?”
李傕、郭汜和张济三人各自写职衔献上,勒要如此官品。
张济与樊稠交好,西凉铁骑中人尽皆知。
于是他就替樊稠也写了一份。
献帝无奈,只得一一照准。
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
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
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领兵屯郿坞。
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武关。
其余西凉铁骑等大小将领,各为校尉。
李傕等人心满意足,然后谢恩。
西凉铁骑退出了长安城。
本来皇甫嵩已经草草安葬了董卓。
不料在皇甫嵩死了之后,豪强们却掘出了董卓的尸身,再次虐尸。
这一次,连皇甫嵩的尸首也没有放过。
李傕为了标榜自己,于是就令追寻董卓尸首。
耗时十余日,只获得了一些零碎皮骨。
李傕无奈,索性就以香木雕成形体,安凑停当,大设祭祀。
为了表达对董卓的尊崇,李傕用上了王者衣冠棺椁,选择了黄道吉日,迁葬长安城西。
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天降大雷雨,平地积水,深达数尺,霹雳震开了董卓的棺椁,将尸首提出了棺外。
其实这是负责守夜的伍习在捣鬼。
伍习是伍琼的侄子。
他受过叔父伍琼很多恩惠。
后来伍琼当殿被杀,伍习就开始深恨董卓了。
如今天助伍习,这才借着雷电天气的掩护,制造了天厌董卓的假象。
李傕只好等天气晴朗之后,再度下葬。
当天夜晚,伍习又故伎重施。
当第三次改葬的时候,伍习干脆下了狠手。
用猛火油把董卓的零皮碎骨,以及那香木尸身,统统化为了灰烬。
这样一来,董卓想要入土为安,根本就不可能了。
然而伍习的恶行,却被郭汜有所察觉。
只是伍习骁勇,郭汜才没有声张。
就这样,长安城又回到了西凉铁骑的手中。
远在金城的韩遂,听说李傕等人把握朝政,却是犯起了红眼病。
韩遂带着八健将,又力邀马腾,一起东进,打算李傕等人而代之。
马腾也觉得勤王之名封侯快,于是就纠合数万人马,与韩遂一起屯兵陈仓。
尚书令李儒,再度用计,马腾三战而败,孤身逃回了陇西。
韩遂自负智计,率领大军继续东进。
李儒一把火,烧得韩遂大军崩溃了。
樊稠趁胜追击,一直到了陈仓附近。
韩遂势单力薄,于是就以同乡之谊求情。
樊稠心想,要是杀了韩遂,金城郡就会成为羌人的天下。
为了给凉州汉人留下一道屏障,樊稠大义释韩遂。
樊稠命令部将驻军陈仓,虎视西凉。
随后就带着主力回到了郿坞。
恰逢李傕差人来请樊稠,邀请他参加长安城的新年大朝会。
李儒说:“李傕面善心狠,你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呀!”
樊稠说:“大家同袍二十年,怎么可能痛下杀手呢?”
就这样,樊稠自以为是的拒绝了李儒的意见。
当樊稠带着五十名西凉铁骑离开了郿坞之后,李儒也带着李文悄悄的去了幽州,在西山城隐居。
樊稠进长安之后,发现张济也到了,两人正要叙话。
李傕派人来请,邀两人赴宴。
酒宴开始之后,李傕亲自替樊稠斟酒。
樊稠没有怀疑,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突然腹中一阵绞痛,樊稠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
李傕说:“枉顾法度,私纵韩遂!”
樊稠不信,韩遂对于金城郡,到底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用这个借口杀人,那不是作贼心虚吗?
樊稠说:“韩遂对于金城郡来说,那就是汉人的靠山。”
一旦杀了韩遂,金城郡就会乱了。
到头来受苦的,依旧是汉室百姓。
你们用这样的理由杀我,不觉得太下作了吗?
郭汜说:“樊稠,怪只怪你占据了陈仓,挡住了大家回家的路。”
李傕不再说废话了,直接唤出左右埋伏的刀斧手,乱刀砍死了樊稠。
毕竟离毒发还有一段时间,李傕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樊稠死。
可怜樊稠,单纯的想要夸游长安城,却搭上了身家性命。
权势果然最能腐蚀人心,李傕当政三月,居然就开始对手足兄弟动手了。
樊稠的死,吓坏了赴宴的张济。
张济忙跪地请罪,双手奉上了兵符。
李傕说:“平阳侯多虑了!”
樊稠妄自尊大,自是罪有应得。
你可是长安南面的屏障,怎么可能有事呢?
不要伤心了,樊稠的那些西凉铁骑,就交给你了。
也算是给你压压惊。
樊稠与咱们不是一路人,这长安城的繁华,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张济唯唯诺诺,诚惶诚恐的领受了樊稠的兵符印信。
从此之后,张济就在武关扎根了。
至于长安城就成了李傕和郭汜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