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震慑天下人,郭嘉把城主府旧址挖开,并且把黄邵拄刀而立的遗骸用竹筋固定,再浇上简易版的混凝土。
又把遇难的黄巾军战士埋进了黄邵身后的大坑之中。
在“学府名苑”断碑的对面,郭嘉叫人用铁筋混凝土打造了一块碑。
上面写着:
敢破坏书院安宁者,虽远必诛!
这就是:兴汉军一攻阳翟县,郭奉孝火烧学馆城。
这是郭嘉生平的第一次放火,也是唯一的一次用火攻打城池。
水火无情,不宜轻易的使用。郭嘉的心里很清楚,一旦大火烧起来的时候,被烧的那座城池,民心就会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刘正也不喜欢使用水、火攻城。民心的积蓄很难,然而浪费却很容易。
郭嘉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学馆城,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冰冷。
谋士的蜕变,是在血与火的考验中磨砺出来的。
陈到来报:“校尉大人,丹阳团和两栖团的战士们都吐了!”
刘正挥了挥手,示意陈到退下,不要打扰郭嘉的思路。
阳翟城是整个颖川的核心,拿下这里,就意味着豫州的黄巾军在战略态势上陷入了被动。
黄巾军威胁京师洛阳城的可能性已经无限为零。
刘正站在阳翟的城头上,吹着即将进入尾声的夏风,那丝丝凉意,让他的心思恢复到了即将面临的战局之中。
左中郎将府的将士们固守待援,兴汉军是离得最近的一支汉室讨逆大军。
钟繇在刘正攻取学馆城的时候,就告辞离开,打算回到长社城中复命。
看着破败不堪的城池,和城中无数苟延残喘的百姓,刘正的心情就很不好了。
阳翟是轻而易举的攻下了,可是从百姓们那仇恨的目光可以看得出来,这片土地上的民心,已经被汉室永久性的丢掉了。
郭嘉来到刘正的身边,缓缓的问道:“校尉大人,在想什么呢?”
刘正没有回头,依旧望着远方说:“我就是在想啊,土地依旧是这片土地,人却是不同的人。这片土地的主人到底是谁呀?”
郭嘉找不到答案,无法回答刘正的问题。
究竟是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拥有土地,还是拥有土地的人才有资格生活在这里?
兴汉军将士的情绪很低落,似乎还没有从学馆城大火的阴影中走出来。
魏延第一次见识了谋士的威力,使得他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惹不起的人,不是武功天下第一的武将,而是算无遗策的谋士。
对于超级武将,魏延自忖有勇气出战。
然而面对谋士,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底气相抗衡。
兴汉军没有进入阳翟城,是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和伤害。
刘正也仅仅是到阳翟县的城头上转了一圈,告诉颖川郡还活着的人们——这片土地已经重新属于汉室了。
回到中军大帐之后,刘正命令各部立即休整补充。
特别是对于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郭嘉,更是不遗余力的开导。
战争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斗志,成为英雄;也可以摧毁一个人的信念,沦落成为行尸走肉。
兴汉军的恢复性训练终于正常的展开了,这样的短暂安宁倒也给了刘正等人喘息之机。
钟繇离开兴汉军大营的第三天,又风尘仆仆的从长社县城赶了过来。
刘正忙出营迎接,双方分主宾坐下之后,就问钟繇:“元常先生,长社的情况怎么样了?”
钟繇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很沉重。
长社城中的粮草即将耗尽了,左中郎将皇甫嵩统帅正在日夜琢磨着破敌的良策。
只是人数实在是太少了,面对着黄巾军的人海战术,想要取胜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然而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钟繇告诉刘正,皇甫嵩已经想出了破敌的办法。
长社外面是一望无际的良田,粮食已经被黄巾军抢收了。
然而秸秆却没有做任何的处理。
波才为了方便,居然扎秸秆成篱笆墙,在田地里安营扎寨,还省下了许多平整地面的功夫。
许攸挨了一顿板子之后,人就老实多了。
为了戴罪立功,居然让他想出了火烧波才的奇计来。
皇甫嵩虽然不齿许攸的人品,但是对于许攸的聪明才智却是格外的信心十足。
皇甫嵩很快就确认了火攻的可行性,也确定了许攸的计策是目前唯一的速胜办法。
为了确保火攻的顺利实施,皇甫嵩让钟繇来通知兴汉军,双方约定三天后的拂晓准时向盘踞在长社和新郑之间的波才部发起突袭。
刘正见终于联系上了皇甫嵩,也就同意了左中郎将府的作战计划。
兴汉军兵分五路,悄悄的运动到战场附近潜伏起来,等待着皇甫嵩的攻击信号。
刘正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才刚离开阳翟,盘踞在阳城的张宝就命令部将高升重新进占了那里。
阳翟再次被黄巾军占据,整个颖川郡的形势依然很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