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栈,几人就直奔秀州府衙而去。
李子是个小叛徒,有了刘依儿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之后,就把唐宁丢到一边了。跟刘依儿一边走,一边嘻嘻哈哈的说着话,而昨天似乎生了一天闷气的刘依儿此时也一扫眉间阴霾,笑起来的模样甚是动人。
唐宁自然是不肯背行李的,于是孙贺便左右肩膀各背着一件行李跟在唐宁身旁。
清早的时候,路上的人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各家店铺的老板或是老板娘,在门前清扫自家的地面。
唐宁一边走着,一边对孙贺说道:“老孙啊,你说昨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孙贺瞅了眼唐宁,见唐宁的模样不像是说笑,便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当然是女子啊,以在下的经验来说,怎么都想不出那会是个男人。”
“我靠,那还真是我想错了?”
“对了,唐公子,昨晚在下就听您说‘我靠’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哦,没什么特殊的意思,只是我习惯用这两个字来表达我的惊讶。”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下,不一会儿就到了府衙的大门口。
守门的捕快抱着一根棍子杵在门前打呵欠,一旁就摆着一面大到夸张的登堂鼓,只是上面落了些许灰尘,就连放在一边的鼓槌也是如此。
看来这里也是风调雨顺到一塌糊涂的人间天堂呢!
抱着棍子的捕快很快就注意到了几人,刚要上来问话,孙贺就从腰间摸出一块牌子丢给捕快道:“你若是不识货,就赶快去问问你们知州大人。”
捕快的确不识货,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孙贺,就说了一句:“那几位在这里稍待片刻,小人这便去通禀知州大人。”
说完就朝府衙里面跑了。
昨晚乖巧到不像话的那条狗见捕快从门外跑进来,便是一通狂吠,听得李子心惊胆颤,刘依儿拍着李子的后背安慰她不要害怕。
“看来丁大哥确实是没骗咱们啊,这条狗真是怪的厉害。”唐宁在孙贺耳边小声说道。孙贺便笑着点头应是。
“不过你就不怕他把你的牌子拿走不还给你了?”等的有些无聊,唐宁便随口问道。
孙贺咧开嘴巴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唐宁竟然感觉这个家伙并不算洁白的牙齿竟然闪了一下光。
他把手伸到腰间一通乱摸之后,就又掏出来好几面腰牌给唐宁看,嘿嘿笑着说道:“这样的牌子,在下还有三个。”
唐宁挑了挑大拇指道:“我觉得比起那些捏造身份招摇撞骗的家伙来说,你才更像是个骗子啊。”
本来就是一句调侃,谁知孙贺却垂着头惭愧的说道:“在下加入皇城司之前,确实是个不入流的……骗子。”
唐宁这下说不出话了,只能拱拱手来表达自己对孙贺浪子回头的敬意。
孙贺把腰牌揣好之后,刚刚那个捕快便火急火燎的跑回来了。还没到近前,就喊道:“几位贵人,知州大人有请!”
毕竟唐宁没有官身,而在古代,官场又是极其讲究身份的地方。尤其是宋朝这个普遍轻视商贾的时代,就算有再多的钱,没名声,没官位还是要被人鄙视,说不定还要被人家当猪宰。
所以唐宁当仁不让的走在第二位,让孙贺这个‘皇城司小吏’走在前面。
只不过身上背着行李的皇城司小吏,怎么看怎么像个受欺负的……
那条狗叫的李子一脸的委屈,小嘴一瘪就想哭。好在有刘依儿一个劲的安慰她,李子才没哭出来。
秀州知州是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人,年纪很大,双鬓已然斑白,嘴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一看就不像是个可以通融的人。
想了想,唐宁发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在正式场合见到身着官服,威严肃穆的宋朝官员。
知州穿着一身紫色的曲领大袖,头上戴着幞头,也就是俗称的乌纱帽,唐宁的注意力全在乌纱帽两边的小翅膀上,知州一动,那两个小翅膀一样的幞头脚就跟着乱颤。
坐在公案后面的知州见几人走到近前,便点点头对孙贺说道:“孙亲事这次可带齐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