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一共带来了五百人,留下一百人在县衙守着,剩下的四百人在城内巡逻。不过因为是两班倒,所以实际人数是减半的。
地牢入口的狱卒看到那支队伍经过,站得更直了些,心道,还是当兵更威风啊,府兵就已是如此,不知玉门关的边军又是何等气势……不过,在自家地盘上,可不能被比下去了,也要让他们知道知道狱卒并不是吃白饭的。
“不错。”
狱卒正给自己鼓劲呢,就感觉一只手拍在了自己肩上,抬眼一看,连忙行礼,“战大人。”
战歌笑笑,带着崇吾进去了。狱卒犹自望着两饶背影,感叹道:“战大人真是平易近人。”
战歌不知道自己随意出的两个字对一个狱卒意味着多大的鼓励,他此刻正盘算着该如何审讯那几个老江湖。
他坐在刑房里,翘着二郎腿,嘴角微扬,“带顾罔。”
崇吾抱着剑,靠着墙站着,抬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此刻的笑容跟燕无意戏弄自己的时候有些像……
没一会儿,顾罔被押上来了,绑在了刑架上。
顾罔身为平逢洞的洞主,绝不是平庸之辈,上次那般轻易就输给战歌,只能他太轻敌,运气也太差了些,偏偏遇上了个神医。
不过,江湖就是如此,输了就是输了,生死之间哪有什么公平对决。
战歌靠着椅背,坐姿略懒散,“崇吾,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杀手组织都聚集在扶风县吗?”
崇吾倒是颇为配合,摇头,“为何?”
战歌挑眉,“争地盘呗。”
见崇吾不解,解释道:“关内这一带,素来都是易水楼的地盘。最近,有江湖传闻,易水楼的楼主失踪了,几个长老带着弟子叛逃了,新任楼主想要继任,却发现楼主信物丢失了。如今的易水楼,就是一盘散沙。各大杀手组织听了,可不得来分一杯羹么。”
崇吾点头,“原来如此。”
战歌却摇了摇头,“不过,其实他们都被骗了。”
崇吾问道:“怎么?”
战歌道:“你想啊,易水楼素来隐蔽,连玄衣门都无法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为何内乱刚起,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扶风县?都是飞羽大盗偷了凤眼石,可有人在扶风县见过他?这么多了,易水楼除了死了一个棋鬼,可还有任何动静?棋鬼就是叛徒吗?为什么刚好在玄衣门到达的时候就死了呢?”
崇吾虽沉默寡言,但并不笨,自然听出了战歌一连串问话里的意思,还很是配合的接了一句,“是易水楼的人引他们来的。”
战歌点头,“是啊。我现在都觉得自己上当了,易水楼故意引本少爷来给他们清除对手的。当初引我来扶风县的是个女子,长得还挺可爱的……顾洞主,给你们传消息的也是她吗?要心啊,女孩子很会骗饶。”
顾罔自然也听出了战歌是何意,不得不,他心中的确是有些怀疑的。不过,这也不是他会选择配合玄衣门的理由……易水楼即便真有野心,平逢洞也还有很大的机会得以保存,可若是落在玄衣门手中,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战歌坐正了些,终于将视线落在了顾罔身上,道:“其实,我很奇怪,为什么平逢洞会趟这趟浑水?”
顾罔冷笑了一声,似乎是不屑于回答——有野心不是很正常?
战歌继续道:“血刀门一直都生存在易水楼的阴影下,这次来无论是易水楼授意的还是想要翻身做主,都是可以理解的。红罗殿素来不讲规矩,跟易水楼结怨也不是一两了,听易水楼有难来落井下石一番也很正常。至于七叶宫,呵呵,他们的老祖宗可不就是朝廷最忠心的一只鹰犬?”
七叶宫的创始人是叶秋,如今的大内第一高手,皇帝的第一护卫。七叶宫与官府也多有合作,在江湖中颇受诟病。当然,合作只是合作,七叶宫仍旧是江湖组织,并不是朝廷的打手,不过,谁又能肯定,这次他们来扶风县,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呢?
战歌很是不解,认真问道:“可即便如此,他们来这里的也都是普通弟子,连个长老都没见着。为何只有你平逢洞,离得远,与易水楼交集最少,却是连老大都来了?就不怕被人趁机端了老巢?”